她試著和往常一樣開口,想能先緩場:“你的衣服是怎麼了?”
祁憑跟著她的目光看向挽起來的袖子,那些青苔的汙漬沒有被完全遮住,再擼上去會顯得很奇怪
“……”他的語氣很冷淡,“你跟過來幹什麼?”
“星期一……我之前好像沒跟你道歉過。”南葵抿著唇,心裡想著明琳說的,“對不起。”
祁憑頓住腳步。
在家消化了好幾天,他沒想到南葵還會再提。
明明已經在心裡已經平靜下來,冷靜好了,她此刻再提,祁憑心裡無力的生出濃濃的挫敗感。
——他比他想象中的還在意。
他不想去在意,不想去計較。
他不可憐。
他不想因為她,被認成,他這個人很在意,很自以為是,以為自己在她心裡舉足輕重。
祁憑轉頭,從下往上看著她,是出乎自己意料的平靜:“南葵,你沒有什麼好對不起的。”
變化從來都是比計劃快,誰都不能預料橫生枝節的事情到來,所以他接受了。
他走上了幾階樓梯,停在她旁邊,漆黑淡漠的眼睛和她對上,南葵在他的瞳孔看到了不知所措的自己。
“我只是很討厭你。”祁憑的咬字很清楚。“你就不應該出現在我的面前。”
他的話像一把輕巧的小刀,在南葵已經缺了個口的心髒狠狠捅穿。
習慣了,竟然也感受不到疼。
討厭。
這個詞在南葵心裡,代表著一個人對另一個人,最差勁的感受。
她動了動唇,目光有些失神,喃喃:“為什麼要討厭我?”
“討厭一個人需要理由嗎?”
她離開後,祁憑用著自己的辦法恨她。
他被蔣父蔣母關在書房體罰,手心被打出血,感到疼痛時會恨。
在身份真相大白後,他原本就貧瘠的世界坍塌了,他被所有人拋棄,不知道要去哪。
那時候他靠在不屬於自己的牆角,月光垂落的黑夜總會絕情的吞沒掉他,每次他看著空茫茫的世界,也會恨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