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執迷不悟。”許杏染翻了個白眼,她隨意的拎著鉗子走進一步,裝作才想起來的樣子:“哎呀,本官說錯了,姬寒宜也不是什麼都沒給你。”
“她好歹,給了你一個孩子啊。”走到僅隔一臂距離的地方時,長長的鉗子隔著衣袍虛虛點在男人腹部。
原本放空思維的沈白州意識到什麼,灰暗的眸中升起了光,他猛的抬頭,聲音急切又嘶啞:“你說什麼?”
“雍王的第一個孩子呢,還是皇長孫。”許杏染幽幽看著他的腹部,道:“如果挺過這一次,你的榮華富貴,可能就要來啦。”
沈白州也是不受控制的低頭,注視自己的腹部,眸中一陣掙紮。
原本,他打算尋機會自盡的,唯有這樣才能保全姬寒宜。
可知道自己的肚子裡有了孩子之後,他卻猶豫了。
從小到大,沈白州擁有的東西實在太少了,哪怕因為容貌才情成為東宮側君,也只能在小小宮殿裡安分的等著,等儲君難得想到自己時,才能擁有片刻妻主。
因此他才會被姬寒宜的尊重和溫情打動,為她走到這一步。
但到今早,親眼看見姬寒宜猶豫的時候,他才發覺:自己好像也沒擁有過愛情這東西。
原本他已經心如死灰一心求死,但偏偏在這個時候,他擁有了一個真正屬於自己、且不會被人搶走的生命。
見男人的目光逐漸變得堅毅,許杏染鬆了口氣。
她也不想這人死,起碼不能這樣毫無價值的死,還好能用孩子把人套著。
一邊又是咬牙。
曾經殿下的側君,居然給姬寒宜那賤人孕育孩子,簡直讓人惱火。
“你好好養胎吧。”許杏染退開,隨手扔了鉗子,走出牢房。
在沈白州昏迷的時候,慎刑司醫師診出他有孕後,慎刑司就沒再用刑,順便火速把這件事報給女皇。
得知那個臨渠樓亂黨有了孕,還是皇室第一位皇孫,女皇沉思片刻,道:“訊息先瞞下來,好好把人養著,等皇孫出生再說。”
並沒有下令墮胎,也沒有把人帶出去,慎刑司司長琢磨片刻,琢磨出來女皇是讓他們默默壓著的意思。
於是將人帶出審訊室,關到一個條件還算好的牢房,順便讓醫師時不時來把脈開藥。
“這孩子來得真是時候。”許杏染這天給姜予說完沈白州的事,想到眼前這位還是綠帽本人,默了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