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動靜太大,驛站的驛卒連忙爬起來向這邊跑。
趁他們推門前,姜予半蹲下身子,一手繼續掐著那人的下巴,一手舉劍刺入他張開的嘴,然後在那人的劇烈掙紮痛呼中攪了幾圈。
等驛卒舉著燈火推門而入時,看見的就是這樣一幕。
昏暗的驛站房間中,廢皇儲正抽回長劍,牆角半躺一個渾身黑衣的男人,他的雙手詭異的扭曲,嘴裡不斷咳出血液與碎肉,下巴與脖子已然被鮮血浸透。
昏暗的燈光下,廢皇儲慢條斯理的用一塊黑布擦拭劍端的血跡,一半臉隱在黑暗中,顯得鬼魅冷漠。
“上報母皇,臨渠樓現身刺殺孤,失敗之後想咬舌自盡,被孤阻止……你們現在帶他去治療,審出情報之前別讓人死了。”
她開口,語調冷淡氣質肅殺,明明是一身樸素布衣,氣勢卻比當年眾星拱月一身華服站在金鑾殿上還要強。
驛卒下意識照辦。
姜予知道,如今朝堂上姬寒宜把持朝政,而原主又已經被廢,如果單說被刺殺,下面的官署為了討好姬寒宜絕對不會把訊息傳到女皇耳中。
但牽扯到臨渠樓就不一樣了。
臨渠樓是幾十年前就存在的一個謀叛勢力,成員全部是對女尊男卑制度極端仇恨的男人。
女皇尚未登基時被臨渠樓擄走,對臨渠樓十分仇恨,鏟除臨渠樓時全天下都是血雨腥風,因此關乎臨渠樓的事沒人敢隱瞞。
兩個時辰後,姜予接到了宮中女官的接引來到皇宮。
女皇原本已經睡下了,聽見臨渠樓的訊息馬上宣佈徹查,順便召見了被貶的姜予。
姜予進宮時,得到訊息的姬寒宜也擁馬進宮,兩人正好在宮門相遇,在宮人點燈中,姬寒宜看見姜予手中的劍表情一頓。
“入宮請摘劍吧。”禁軍首領不知道該如何稱呼姜予,只能跳過稱謂說話。
姜予配合的將劍遞過去,意味不明的笑了一下:“這把劍是從刺客手中搶的,孤還挺喜歡的。”
劍在姬寒宜面前交接,火光下她能清晰的看見劍柄與劍刃上的紋路,這位深不可測的新晉雍王殿下呼吸一滯。
那名刺客是姬寒宜後來的後宮之一,也是初期她身邊的左膀右臂,他的劍姬寒宜用過無數次,一眼就能認出。
“雍王也覺得這把劍好是不是?”留意到姬寒宜的表情,姜予故意道:“可惜一會母皇可能還要看這把劍,看完再還給我的機率應該不大了……雍王不妨稍後找母皇討要?那名刺客母皇肯定要審的,劍關系倒是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