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啦,我不說就是了,喔,對了,帳該算一算了吧?”
“什麼帳?”張百浪正視著巧巧,滿臉疑惑。
“就是跟你演這出戲的帳啊,這是咱們當初說好的,你為人師表可不能欺騙徒兒喔!”她掌心上攤,手指還動呀動的。
“就這事你記得最清楚……”張百浪立刻從腰間解下一隻錦囊,並從裡頭拿出一些西域進貢的和闐玉石。“喏,這些都是皇上禦賜給我的,你可要好好收藏著,別亂花花掉了!”
巧巧掂了掂手上這些玉石的重量,語氣中多有微詞,“就這麼點?”
“什麼叫就這麼點?小孩子要那麼多幹什麼?”他一見到巧巧那對賊兮兮的眼,很快將錦囊袋口封上,並且收回腰間。
“你為師不尊,當初說好是六四分,可我手上這些頂多是你袋中的兩成,你別以為我是小孩子就想要黑吃黑。”提到分錢,巧巧可是精明得很。
“我說徒兒啊,你出這爛主意,讓為師的端著茶在眾姑娘面前賠罪,這些有損為師尊嚴的代價,你都不算在內啊?”張百浪說得振振有詞。
“小師父如此說就有缺公道,我要是不卯起來好好羞辱你一頓,怎麼能取信於荷花姐姐?”
“要是她不信我的話,又怎麼能讓咱們有機會混進花滿樓,你說對不對呀?”巧巧壓低著聲音口道,在這敏感時刻,要計較起這樣的事來,還真需要提高警覺。
好個伶牙俐齒的小丫頭,她這麼一說,還真有幾分道理。“好,你說得對,真有你的……”
他正要掏出錦囊,將該給巧巧的那份分給她時,窗外一道黑影閃過,隨即又往對面的屋簷上飛了過去。
“小師父,你……你先把東西分完了再走嘛!”
“你要,統統拿去吧!”他索性將錦囊往桌上一丟。先追到那黑衣人要緊。
“喂,那你也不能留徒兒一人在此,我也要去啊!”
巧巧這粘皮糖哪有不跟上去的道理,小腳兒一提,也隨著張百浪的身影而去。
他和巧巧會特地來到江南,主要是為了要調查衛州太守方世綱被暗殺的案件。這件案子懸而未決,久久未能揪出幕後主嫌,以致衛州百姓慌張不安,貪官汙吏更顯橫行。
而他之所以會向皇上爭取辦理此案,也是聽說方世綱的女兒方紫紗為了找出殺父仇人,已隻身前來杭州探查訊息。
對於這樣一位英勇為父的女子,張百浪自是不願見她孤軍奮戰,所以才會奮不顧身,非要來助其一臂之力不可。
再說,自從上回元宵燈會與她有過一面之緣後,對於方紫紗那如天仙般的倩影,他更是念念不忘。
只見師徒倆一前一後沖出廂房,在月光的照映下,張百浪的身影,漸漸在接近黑衣人當中……
兩道身影,在花滿樓的屋頂上飛快掠過。
為首的黑衣人步態輕盈,縱身一跳,直接翻跳出牆外,她一邊跑著,一邊還注意著後頭追來的身影。
兩人一直來到一座橋邊,黑衣人這時瞧見運河邊繫有一艘小船,便飛快抽出腰間軟劍,輕輕一揮,纜繩即被斬斷。
“好哇,想來個鴛鴦戲水,我也不反對。”張百浪看著對方已經跳到船頭,他也不遑多讓,一個蜻蜒點水,跳到船尾一隅。
站在船頭的黑衣蒙面人兩道冷冷寒芒銳如冽星。“誰叫你來這裡的,趕緊給我滾回京裡去,不該你插手管的,就不要來多管閑事。”
“敢問是哪位,為何不敢以真面目示人?你大可放心地把面罩取下,相逢自是有緣,別頭一回見面就傷了和氣,這挺劃不來的,你說是吧?”張百浪早就知道這黑衣女子是誰,瞧她腰際間的一把‘柳絲軟”,她的身分便已不言而喻了。
“不愧是新科探花,說服人的功力的確一流,不過……我還是不會讓你知道我的身分,我只想警告你,速速離開花滿樓,這裡並沒有你要找的人。”她的口氣認真嚴肅,聽不出有半點開玩笑的意味。
“哦,你也曉得我是新科探花,在下實在是不敢當,不過……這話說回來,在下要找的人,莫非你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