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
“從生理學的角度來講,她是我媽。”
“你都在胡說八道些什麼?”
陳祈年但笑不語。
紀禾被這個從天而降的訊息砸得暈頭轉向,舌頭都捋不直了:“你...她...你們怎麼會——”
陳祈年抱住她輕聲說:“是真的,我拿林阿姨的頭發做過基因鑒定。”
紀禾搡開他:“什麼時候的事情!”
“林阿姨生病那會兒,我去看她,雖然她沒有明說,但我猜是這樣,後來經過驗證,果然是這樣。”
紀禾不敢置信:“真的?”
陳祈年輕輕嗯了聲。
“那你為什麼不告訴我!”
“嗯...我只是覺得沒有說的必要,這不是什麼大事。”
“還不是大事?剛剛那可是你媽!走的可是你外婆!”
“有血緣關系的陌生人而已。”陳祈年笑說,“她有她的生活,我們有我們的生活。親人之間也講緣分的,有緣才能和和氣氣地過到一起,沒緣那就各自安好吧。”
紀禾半晌啞口無言,走進電梯裡說:“你是什麼沒有感情的機器人嗎?外婆在跟前待了那麼久不吭一氣,連親媽來了也一點動容都沒有。”
陳祈年捫心自問,的確無甚波瀾,不管是發現林阿姨和自己血脈相連也好,親生母親站在自己面前也罷,這些事情都是過眼雲煙。
他小時候會去想,那是因為他還沒找到自己人生的信仰,現在他已經在他夢寐以求的修道院裡了,外界即便山崩海嘯,也不過彈指一塵。
他跟在她身後,坐到沙發上說:“我當然為她的去世感到難過,和她是不是我外婆沒關系。是因為她和我們相處了這麼久,她對我們都很好。”
“對你尤其。”紀禾頭靠著沙發,不解道:“我只是搞不懂,你無所謂你不說也就算了,為什麼她也一個字都不提呢?難道她怕我們會把她趕出去?”
“也許是不想打攪我們現有的生活罷了,陪伴並不在於身份這種形式,不是嗎?”
紀禾挑眉看他:“所以你甘心當我弟弟?”
陳祈年摟過她笑說:“如果弟弟可以親你、可以日夜和你耳鬢廝磨的話,那我絕對心甘情願。”
“去你的。”她笑罵。
從房間出來的雙胞胎撞見兩人在沙發上又親又抱地黏糊,陳安妮滿頭黑線地說:“你們能不能換個地方親熱?”
紀禾把陳祈年推到一邊。
陳安妮神色黯然,看得出來心情低落。
紀禾朝她招招手,陳安妮坐過去,頭靠著她肩膀悶悶不樂道:“原來人死就是這樣嗎?悄無聲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