審理司卿蘇城此刻正和一位白衣女子下棋,兩人都是四十出頭的年紀,但看上去卻比實際歲數年輕不少,能在這個歲數混到二品,都是早已成精的人中翹楚。
“沐風,你這棋下錯了吧?”
白衣女子搖搖頭,語氣淡淡,“既然知道這是一步錯棋,你又為何趟渾水?”
蘇城自然明白宋沐風別有所指,笑了笑,“不然呢,陛下只給了三天時間,是這個錢明月自己點背,再說了證據上也說得通,怪只怪她自己命不好。”
宋沐風接著走棋,“那也不能將錯就錯……”
只是,她的棋子還沒有落下,就見下人急匆匆地過來通傳,說是李肖然有要事稟報。
宋沐風撤回了要走的棋子,“說不定有人能夠翻盤呢。”
“那就一起聽聽她怎麼說吧。”
李肖然從監牢出來之後沒敢怠慢,畢竟這件事直接關繫到她的前途,如果錢滿真有更有價值的線索,案子辦得漂亮,她也不虧。
李肖然看著一旁的宋沐風,又看了看自家主子,欲言又止。
“但說無妨。”蘇城說,“宋大人又不是外人。”
“是。”李肖然抹了一把額頭汗水,“剛才屬下去監牢檢視,錢明月之女錢滿說有重要線索。”
蘇城心不在焉,“有什麼線索就直接說。”
“……她說,她說要親自查驗七皇子的貴體之後才能說。”李肖然看著蘇城的臉上,有些惶恐,“屬下也覺得此事不妥,不敢擅自做主,所以——”
“你既然覺得不妥,”蘇城打斷了她,“還過來煩我?”
李肖然:“……屬下明白了,屬下告退。”
“等等。”宋沐風開了口,“我倒是覺得這個錢滿的提議不錯,陛下那邊我去說。”
另一邊,監牢裡的錢家正經受著前所未有的煎熬。
劉楚玉爺三個進來之後就吐了個天昏地暗,到了吃飯的時候,看到餿了的窩窩頭和不見油花白菜湯,劉楚玉又開始哭了。
“……老天不開眼啊,家裡這麼多銀子還沒花呢!”
劉楚玉這一哭,和他在一起的兩個孩子也還是嚎啕起來。
不知道是不是劉首富使了銀子的緣故,不管這爺幾個怎麼鬧騰,都沒有人搭理他們,但要說怎麼照顧也不可能,聽之任之已經是最大的仁慈了。
錢明月長嘆,“我小心謹慎半輩子,沒想到竟然遭受如此無妄之災……小滿,你有幾分把握?”
錢滿實話實說:“三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