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管家驚呼:“慕小姐,你沒事吧?”
慕槿沒有回答,她愣在原地。
這一撞讓她注意到了透明玻璃裡的場景。
玻璃窗內是個單人病房,一個小女孩躺在雪白的床單上,身邊放著一個灰色的小熊玩偶。
她看起來還不到十歲,臉色蒼白得沒有一點血色,胸口幾乎看不出呼吸的動靜,各種管線纏繞在她細瘦的手臂上,心電監護儀上的曲線微弱地起伏,彷彿隨時會拉成一條直線。
她不認識這個小女孩,卻在看到她的第一眼感同身受,好像自己也無知覺地躺在那裡,任由冰涼的藥水注入身體。
她抬起手,指尖無意識地觸碰冰冷的玻璃。
“……需要□□的人是她?”慕槿不確定地問。
她一直以為是白峰年紀大了,身體出了問題,沒想到居然是個小女孩。
白管家一直掛在臉上的笑容此時也消失,他和慕槿一起看著病床上的人,沉重地點頭。
“她是誰?”
“她是老爺的孫女,白希珍。”
白希珍,希望、珍寶,看來白峰很愛這個孫女。
慕槿又問:“她怎麼了?”
白管家似乎是想起什麼,他低下頭,抬手抹了下眼睛,嘆氣道:“希珍小姐是個可愛的女孩,她乖巧懂事。但兩年前,希珍小姐十一歲時,她的性格變得暴躁易怒,而且總是失眠出血,去醫院檢查才發現,她的肝髒有先天性疾病。這種病無法透過藥物治療,只有移植肝髒才能完全治癒。但希珍小姐的血型特殊,我們找了兩年,還是沒找到和她匹配的□□。可是她越來越虛弱,我們已經等不起了。”
慕槿看著那個小小的身影。
她居然已經十三歲了。
她見過很多十幾歲的小孩,但沒有一個像她這樣瘦小。
慕槿不忍再看,她轉過身,直視著白管家:“她爸媽呢?他們為什麼不給她捐?”
白管家又是重重一嘆:“她的爸爸……也就是您的二叔,他和老爺有些觀點不合,回家的時候因為超速行駛,和夫人一起……去世了。老爺年紀大了,不符合捐獻條件,無奈之下,只能找您了。”
慕槿怔愣在原地,也就是說白家現在只有一個七十多歲的老頭和一個十來歲的小女孩,現在這個小女孩也因為病重,可能馬上要離開人世了。
她想過白峰會過得不如意,但沒想到他會過得這麼悽慘。
白管家看了她一眼,見她沒有露出什麼不高興的神情,又接著說:“希珍小姐是我看著長大的,也算是我半個孫女,我真的不希望她這麼小人生就徹底結束了。聽說老爺和您談得並不順利,他拉不下這個臉,那今天就由我來,希望您看在我這老骨頭的面子上,可憐可憐希珍小姐吧。”
說著,白管家後撤一步,就要給她跪下,慕槿趕緊攔住他。
“你、你幹什麼!”
她託著白管家的胳膊,他卻不願意起來,一個勁地要跪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