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最近幾年來的人少了,畢竟再偉大的英雄人物隨著時間的推移總會被人所忽略。這並不是英雄光環的褪色,而是大家都有自己的事要做,在日複一日奔著前程的去的瑣碎裡,很少會有人抽那麼點時間回頭去看一眼,除非這個英雄會再次出現於人前。
蕭哲隨便找了一個籃子。往裡面放了一個破舊的羊毛圍巾,就把老鼠放到了裡面。自己去廚房準備晚飯,他並不怕這只耗子跑了。
彼得·佩德魯確實沒有跑,老老實實的窩在籃子裡,假裝自己是一隻真的老鼠。
蕭哲在廚房忙了一會兒,按著身體的記憶做出了一桌家常便飯。
“出來吃飯了!”
見彼得維持著老鼠形態爬了過來。蕭哲用手敲了敲桌子。“是做老鼠做久了,忘了自己還是一個人了嗎?”
彼得·佩德魯僵硬了一下。隨後認命般的變回了人形。他搓著雙手不安的站在原地,又突兀的變得像個人一樣直起身子,臉白白紅紅的配合著他開開合合的嘴。
蕭哲沒去管他的行為藝術,只讓他坐下。
“先吃飯!”有什麼事吃完了再說。
也許是好久沒吃到母親做的飯菜。彼得·佩德魯吃到一半就哭了出來,邊哭邊吃,邊吃邊哭,蕭哲就就著這場默劇吃完了這頓飯。
飯後,蕭哲收拾完餐具,坐在了彼得·佩德魯的對面。屋子裡的燈光有些昏暗,但足夠照亮兩人之間的沉默。彼得低著頭,手指不自覺地在搓著衣角。似乎在等待著一場不可避免的審判。
“說說吧,這些年過得怎麼樣?”蕭哲的聲音很平靜,沒有憤怒,也沒有責備,卻讓彼得的心跳得更厲害了。彼得抬起頭,眼神閃躲著,嘴唇動了動,卻什麼聲音也沒發出來。他似乎不知道從何說起,又或許,他根本不想說。
他不說蕭哲替他說。
“東躲西藏的日子不好過吧。可是你又有什麼錯呢?你只是為了自保而已啊!”
蕭哲對彼得不見得喜歡,他這人就是那種典型的為了正義而正義,而不是為了愛而正義的人。為了愛而正義的人才是真正的不怕死。而為了正義正確而正義的人在傷及自己的時候,背叛是早就註定的。
愛即信仰,信仰源於三觀。嚴格來說,西弗勒斯·斯內普和彼得·佩德魯在這方面異曲同工。只不過斯內普的愛是莉莉,莉莉恰好是正義的一方而已。如果莉莉是黑魔王的女兒。那麼斯內普為了成為黑魔王的女婿,他不介意幹掉整個鳳凰社。別忘了,他是先成為的食死徒。
而彼得·佩德魯,一個從十一歲就在封閉式學校跟著朋友一起霸淩同學,畢業後就被裹挾著上了戰場的青年巫師,你能指望他有什麼樣的三觀?
人們總是會為最終站在正義的一方的人找各種各樣的理由美化他們曾經犯下的過錯。同樣也會對最終倒向邪惡的一方的人的所有事跡都進行加倍的汙名妖魔化。這好像是全世界預設的必須遵守的評價準則。
不過蕭哲顯然不在此列。他的視角足夠多。對他來說,霸淩就是霸淩。不會因為被他們欺負的物件有反抗的能力,或是因為其他事情讓他們停止了這場所謂的遊戲就會忽略掉他們做這些事情時的本心。而且,是否是玩笑,也還得聽聽那些受害人的想法。
當然,最終能讓蕭哲心平氣和的坐在這裡的是原主,一個沒有任何家世且毫無自保能力的普通巫師老太太,誰能保證黑魔王人品就那麼好,不會動與他作對的鳳凰社成員的家人呢?至少,原主平平安安的活到了戰後,直到死去時也是頂著英雄母親的稱號,唯一的痛苦就是她以為她的兒子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