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們在捕獵,聲勢浩大,銳不可當。然,包圍圈裡的獵物,絲毫沒有惶恐。
她欣賞著白線的靠近,像是看一次漲潮般平靜,淡然。
更多的白纓蝶,加入了飛行,包圍圈更加緊密和牢固。墨九卿很詫異,是不是整個森林裡的白纓蝶都飛了來。
腳下的森林裡,那些貪狼傭兵的屍體,此時變得出奇的臃腫,像是被水泡過一樣。墨九卿朝獨狼看去,見這位高傲一世的貪狼副團長,也沒有幸免於難。
獨狼身體浮腫,面目因為膨脹而變形,五官被擠在因肌肉繃得高高的夾縫裡,不仔細去看,會以為他沒有臉——那臉只是一整個肉團。
墨九卿心裡冷哼:“獨狼,你千辛萬苦偷來的秘銀背夾,最終也沒能夠救得了你。”
“你撒出曼陀羅藥液時,早該想到自己會有現在的結局!”這叫作繭自縛!若不是曼陀羅的刺激,這些沉睡的白纓蝶又怎會蘇醒?他們又怎麼走投無路,成為白纓蝶的食物?
這時,獨狼的屍體,像一個充滿了水的氣球一樣,炸裂了。血肉模糊的屍體上的裂痕中,一個白色的影子爬了出來。
它舔舐身上的血液和筋膜,蹬了蹬腳,最後展開一雙柔翅,抖了抖附在上面的黏膜。待翅膀吹來後,它便開始啃食獨狼的屍體。接著,從身體各部的裂痕中,許多的小白纓蝶爬了出來,加入一起啃食的隊伍。
白纓蝶把屍體當做了一個孵化場——一個絕佳的育兒所。
不到十秒,獨狼就成了幹屍,像田副一樣,毫無生命的被荊棘刺洞穿屍骨,掛在莖幹上,飄飛。
惡自有惡報!
墨九卿從森林收回目光,冷漠地看著離她不到五米的包圍圈。這些吃人的寄生蟲,是該下地獄了!
她眼底的藍霧,至始都沒散去,如今越發濃鬱。靈海在她體內激蕩,洶湧的靈力之潮,拍打著她的髒壁,只消一個口訣,便會從她天靈處噴湧而出。
一抹冷笑,從她嘴角閃過。只是那麼一瞬間,一股強大的靈力便湧上九霄,沖破了厚厚的雲層。雲層被排開,如萬馬奔騰,朝天際湧去。
忽然,天又黑了下來!
那剛剛出來的太陽,還不及用第一縷陽關普照大地,就被靈力沖開的雲層擋住。
現在是白天,也是黑夜。
遠處的洑水鎮始終沒有傳來一聲雞鳴,上早工的人像以往那樣起床,見天還沒亮,又再次睡下。
墨九卿,她顛覆了乾坤!
靈力在她頭頂盤旋,像無數只鷹隼,目光明銳,閃著寒光,司機捕殺近在咫尺的白纓蝶。
現在,到底誰是獵物?誰又是獵人?困獸猶鬥的,怕是那些白纓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