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不丁的,她看到長凳下落著一個信封。
吳亞萍方才說要去給他哥哥寄信,應該就是她落下的。
喬秀蘭上前撿了。信封上的字跡秀麗娟秀,端端正正寫著省城的地址,收件人處則寫著‘大哥吳冠禮親啟’。
等等,這不會是她知道的那個吳冠禮吧?!
吳冠禮這個名字,放到數十年後,那可是響徹全國。就是省城的省委書記啊,在喬秀蘭得重病之前,甚至還聽說他要調撥到中央去了。
喬秀蘭對他有些印象,是因為偶然看新聞採訪,吳冠禮說起自己的家鄉——兩人居然是同省老鄉,而且吳冠禮還提了自家妹妹早年下鄉在黑瞎溝屯當知青的事情。黑瞎溝屯,聽到這個久違的家鄉名字,喬秀蘭當時一陣恍惚。當時就仔仔細細看了採訪,想從他的只言片語中回憶一番家鄉早年的光景。
但是她怎麼也沒想到,吳冠禮的妹妹居然是吳亞萍!
因為黑瞎溝屯每隔一段時間就會接受幾個知青,而家裡有些本事的知青,也早就找路子返城了。
誰能想到,未來省委書記的妹妹,現在居然還滯留還在黑瞎溝屯!
沒多會兒,吳亞萍又折回來取信。
喬秀蘭這會兒對她就沒那麼隨意了,特地把人送出了門。
到了這一刻,喬秀蘭才有些模糊的知道,她重生回來最大的寶藏,或許不是善水,而是對未來的瞭解!
卻說高義吃了喬秀蘭一頓閉門羹之後,就負氣往回走。
眼下雖然是勞動的時間,但他這天是特地請的假,所以不用上工。
走了沒多大會兒,高義就發現不對勁了——具體的也說不上來,但是就感覺背後發毛。就好像獵物被天敵盯上的那種感覺。
他走走停停,在身後張望數次,都沒有看到人影,也不知道是自己多心了,還是有什麼隱匿的風險。
就在高義越來越緊張的時候,他在路上見到了周愛民。
周愛民在黑瞎溝屯待了好幾年,跟本地的很多人都相熟。此時就看他和另外兩個面生的男人走在一起,談笑風生。
高義從來沒覺得周愛民這樣可親過!
“周愛民!”高義扯著嗓子喊了一聲。
周愛民幾人回頭,高義就快步追了上去。
“你咋沒上工啊?”周愛民有些訕訕的。
高義沒顧得上他有些心虛的模樣,在身後的窺視感終於消失了以後,他長長地撥出一口氣。
“今天不大舒服,請假了。”他沒好意思說自己特地請假去看喬秀蘭,卻被對方趕走的事實。
周愛民點了點頭,給他介紹說:“這是隔壁村的王國強和馮為民。正好遇上了,我準備請他回去吃飯。”
高義和他們打了招呼,心裡不禁納悶起來——周愛民可是個摳搜的性子,平時兩人同住一個屋,他真是什麼都要佔點便宜,居然還能主動請人吃飯?
四人邊走邊說,很快就回到了村口的土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