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義心中吃味,但是想到前兩天喬秀蘭說的那番話,又抹不開面子主動去和喬秀蘭說話。
“哎。”和高義同住一個屋的男知青周愛民搗了搗高義,悄聲說:“你和秀蘭咋了?”
高義不高興地看了他一眼。這個周愛民,比自己下鄉還早,來黑瞎溝屯都四五年了。因為家庭成分不好,就一直沒有機會返城。他自然也是覬覦著喬秀蘭的。問的話雖然聽起來是關心,但語氣其實是幸災樂禍的。
“沒咋,我們好著呢。”高義哼了一聲,站起身就走到院子裡。
“蘭花兒,我幫你。”為了不讓周愛民鑽了空子,面子這種事可以回頭再計,高義上前就要搶喬秀蘭手裡的鏟子。
“不用你幫。”喬秀蘭皺著眉躲開。
高義神情尷尬,但餘光看見周愛民正在旁邊看著,還是若無其事地笑道:“我知道你還在同我生氣,是我錯了,不鬧了好不好?”
他這話說的,好像兩人關系還曖昧著似的。
喬秀蘭聽得反胃,但是無奈這時周圍都是人,要是自己和高義鬧了開來,肯定會被人說閑話。她自己是不在乎什麼名聲不名聲的,但是自家人的面子卻是要保住的。
“行,你愛做這個就讓給你。”喬秀蘭把鏟子扔在了地上,一個眼神都不帶多給高義,就轉頭去做別的活兒了。
高義到底落了個沒臉,周愛民在旁邊嗤笑出聲,高義的臉就瞬間漲成了豬肝色。
喬秀蘭可不管高義難堪不難堪,她走到外頭和其他幾個女知青一起運瓦片。
黑瞎溝屯現在一共有七個知青,四男三女。
喬秀蘭上輩子其他幾個知青接觸不多,只隱約記得大概的名字。
“你好白呀。”一個留著學生頭、面板略黑的女知青羨慕地看著她的胳膊,忍不住贊嘆道:“要是我也這麼白就好了。”
喬秀蘭認出這是剛來黑瞎溝屯沒多久的吳亞萍,她抿嘴一笑,說:“我以前出門少,是捂白的。等過段時間天涼了,日頭沒那麼曬了,你也能變白。”
吳亞萍扁扁嘴,“才不是,我在家那會兒也這麼黑。”
“你黑了也好看呀。”喬秀蘭真誠地看著她。吳亞萍雖然面板黑,但是大眼睛,挺鼻樑,有種‘黑裡俏’的美感,在後世那可是很流行的。
女孩子哪有不愛漂亮的,更別說是這誇獎來自容貌不凡的喬秀蘭。
吳亞萍也跟著笑起來。她雖然下鄉沒多久,但多少也聽了一些關於喬秀蘭的傳聞。尤其是林美香經常說喬秀蘭仗著自家大哥的身份搞特權欺負人,她還以為喬秀蘭真的是那種仗勢欺人、狐假虎威的姑娘。沒想到聊下來,喬秀蘭就是個和氣人兒。
吳亞萍這麼想著心事,一時不覺,腳下一滑,眼看著手裡的一籃子瓦片都掉在了地上,她也往瓦片上摔了上去。
“啊!”吳亞萍驚叫著,害怕地閉上了眼。
但是意想中的疼痛並沒有到來。她睜眼一看,就發現自己被喬秀蘭給拉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