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殘破的身體終究經不住風吹日曬,一直風餐露宿下去,老頭的身體也快要垮了,一路上雖然見證了高山大海,遊歷那裡的風景名勝,可他好幾次高燒讓我們不得不停下來。
好在是聖堂高階牧師,夜深人靜時,兩人相互依偎著,聽他誦經一會身體也康複了。
第二天,化上漂亮的妝,挽著他挺胸抬頭繼續旅程。
直到最後一天,在一片夕陽染紅的大海邊,抱著老邁的他在自己懷裡漸漸冷卻。
“他最後把手環取下來還給我。”柳真露出懷念式的微笑。
【如果可以,讓我變成你的一本書。】如是說著,他悄然閉上了眼睛。
為了銘記這段回憶,柳真將手環熔煉成書簽,也特地在上面刻了兩句話。
正面是【當夕陽染紅大海,我想起你。】
背面是【不管多遠的彼方,我記住你。】
大概意識到離別將近,回顧這段旅程就會發現所謂歲月也很殘酷,容不得你太矯情。
失去家世、失去財富、沒有退路的人,一切艱難只能靠自己硬抗。回望這段過去,見證著平凡的他就在你的身邊,每一天都在辛苦而又努力地活著。
“這就是我最後回來的理由。”柳真對夏寒和未央露出溫柔的笑,“這是我的家,努力活著的人比比皆是。”
他們有一邊趕地鐵一邊往自己嘴裡塞麵包的白領,有在廁所裡對著鏡子補妝的漂亮女孩,有寒風呼嘯還在奔波,被顧客無故抱怨卻依然賠笑臉的業務員。有上有老下有小的中年男人、房貸車貸積壓的年輕夫婦、學業繁重卻心懷幻想的孩子。
和異世界不一樣,我在這個世界裡看到了更多堅強。
“有時驀然回首,雖然身體年輕、心已經老邁,再也談不起戀愛,經不起殺戮,只想和在意的人度過餘生,大概就是此刻我的心境吧。”柳真的眼神飄離開,“想再一次去別的地方闖一闖,但不知何處是歸處。”
“那麼那個人渣呢?”未央冷不丁提問。
“那段記憶模糊不清,”她笑著搖了搖頭,“其實談不上有感覺,更何況過去的事情已經過去。”
但依稀記得,“他也曾是拼命死扛著一份絕望,前進在通往希望的路上。”未央如是提示。
“原來是借給你看了啊。”柳真覺得不好意思地一笑,“算了,過去的事情就過去吧。”
“同意!”清一好像在說服自己一樣地用力點頭。未央也若有所思地點頭。
“其實大人世界也沒有什麼光鮮的,”柳真如此總結,“嘛,總覺得二零一七年活了一輩子一樣,但不管怎樣,接下來的路我會繼續陪伴你們。”
所以。
“幹杯!”清一恰到好處地舉杯。
“不是那個意思,”柳真瞥了她一眼,卻意味深長地看向夏寒,“小寒,這趟來其實是想和你商量。”
商量什麼?夏寒有種不祥的預感。
“我想邀請清一去虛空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