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白月容朝他感激地笑了笑,提著燈走回了家。
第二天,白月容不出意外地發燒了。她只覺得自己醒醒睡睡,能聽到母親焦急的聲音,自己卻又怎麼都發不出聲音。
朦朧中,她聽到母親說道:“明日就是犬神大婚之日,她病成這樣,該怎麼是好。”
接下來,一雙厚實的手蓋上了白月容的額頭,白荊嘆氣道:“那她就只能缺席了,犬神一定會諒解的。”
白月容有滿心滿肺的話想要問,卻怎麼都動不了,她用盡了力氣,只是咳嗽了幾聲,便又昏睡過去。
再次醒來時,一點點的天光亮了起來,外面吵鬧無比,她看了看鐘表,還是淩晨。惡心的感覺好一點了,但還是頭疼欲裂。她忽然想起父母昨天的對話,今天是犬神娶親的日子!
她掙紮著爬起來,透過門簾縫看到外面的族人都在忙活。她努力地想穿好衣服,眼前卻是暈眩一片。不一會,母親進來了,驚道:“你怎麼起來了!”
母親將她扶到床上,白月容卻掙紮道:“今天犬神大婚,我也要去!”
“你的病還沒好全,去什麼去!”
白月容用水汪汪的眼睛可憐巴巴地看著母親,輕聲道:“我就看一會,就看一會!宴席我就不參加了,保證在家好好休息,行不行?”
母親架不住她,幫著收拾好了儀容,給她穿上一套粉紅色的衣服。這是犬族的規矩,與犬神結親的一家穿紅色,其他貴族都穿粉紅色,這也是貴族穿粉色的唯一場合。
白月容的臉紅紅的,粉色倒襯得她氣色好了一些。鮮豔的顏色在年輕人身上總是顯嫩的,犬神看到人群中的她時,彷彿又看到了十五歲的白月容。
白月容站在一邊,和其他貴族一起看犬神領著新娘子來到樹王座前。灰巳的灰眼睛配上大紅色並不那麼好看,但年輕的臉龐總是美麗的,她臉上夾雜著興奮和失落。白月容相信她也沒有那麼喜歡犬神,但灰家的人能夠嫁給犬神,便是無上的榮耀。
犬神掏出隨身佩戴的犬牙匕首,在他和新娘的手背上劃了一道傷口,兩人的血液融合在一起,倒滿了一隻白瓷碗。李中道拿起瓷碗,把血液澆下去,樹王座吸收之後,脈絡都呈現出閃閃發亮的紅色。
李中道將剩下的半碗血遞到犬神面前,犬神嚥下一半,又喝下一半,摟過了新娘,緊緊吻住了她,紅色的血液順著兩人唇齒相接之處滑落了一些,滴在婚服上,與大紅色融為一體。
犬神松開了新娘,幫她抹去唇角的血跡,在座的人們才發出呼聲。外圍的族人聽到這呼聲,也紛紛唱跳起來。宴席正是開擺,宴席之後,便是各個獸族的首領前來奉送賀禮。
白月容這也是第一次看到犬神的婚禮,總覺得這些習俗有著動人心絃之處。她聽到的歡呼聲中帶著一絲無奈,各個首領臉上喜慶的表情中也帶著一種警惕。犬神在這個節骨眼上突然成婚,無非是在宣告戰爭即將開始。
但她的心中塞滿了另一件事,在幻想自己與風水清成家的同時,她又無比清楚的知道,這已不可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