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側臥著,手機夾到耳下,把照片抱到心口處。
淩晨三點他從夢中驚醒。
全身被汗濕透,汗滴淌到脖子裡。他屈起膝蓋,靠在床頭,掏出藥吞入腹中。
他抱緊懷裡的照片,神情在黑暗的室內隱沒著,眸中黑壓壓一片,不見半點光。
小黑狗舔舔他,他看著它眼角的疤,而後抬手撫摸著自己的眼角。
手機還在通話中,他貼近話筒,再次側臥下去。他睜著眼看著眼前倒過來的黑暗,一遍遍地摩挲著手裡的照片。
天亮時,他動了下僵硬的四肢。
“姜姜。”他對著話筒喚了聲,極其喑啞沉質。
電話那頭仍然跟夜裡一樣平穩的呼吸聲。
“姜姜。”他自言自語般地囈語著。
“嗯?”剎然間安靜的話筒裡傳來了她的聲音。陸辭一怔。
姜姜夢裡模模糊糊地聽到有人在叫她。她翻了個身,一陣白光激醒了她。她撓著頭,見手機亮著。
恍然記起來昨晚上她沒掛電話就睡了過去。她正要結束通話時,聽到他在叫她。
和剛才在夢裡一樣的聲音。她立即回了過去。
“早安。”她說。
俄頃後,他很緩慢地說:“早安 ”
明明如此平常的一句話,他說出來卻感覺特別生疏,彷彿從未說過一樣。
沒有和別人說過早安麼。姜姜訝然。她在被窩裡蜷了蜷,“你平常起床起這麼早?”
才將將過了六點。
“嗯。”
睡得這麼晚,起得還這麼早。姜姜有些擔心他的身體,“你要不再睡一睡,現在還早呢。”
“來我這裡,姜姜。”他突然道。
“現在?”
“現在。”
“我還想睡會兒。”
“過來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