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巍一怔,張口結舌地看著阿景。阿景內心默默得意,覺得十分滿足。
不過沒等阿景得意太久,寧巍突然捧腹大笑起來:“小十三,你這麼義正言辭地為千月說話,都讓我有點懷疑自己了,千月聽到肯定感動得不得了吧。”
阿景依然傲慢:“我不懂你在說什麼。”
寧巍一臉陰笑,狡邪地靠近:“若讓她知道,你其實一直在她背後偷偷摸摸地調查她,想要對她不利,她會怎麼想?”
這下輪到阿景怔住,她連忙問道:“你這話什麼意思?”
寧巍收起了笑容,一板一眼地說道:“你是青王的人吧,當初千月封你為閣主的時候,青王也在場。”
阿景戒備地說道:“青王殿下是我的朋友。”
寧巍神情嚴肅:“你不必如此防備我。我不知道青王殿下因為何事懷疑千月,但你們若想對她出手,我可以助一臂之力。”
阿景意味不明地看著寧巍,又聽寧巍說道:“你剛進千辰閣,還不知道吧?大閣主多年不見蹤影,一直以來都只有千月能和大閣主取得聯系。”
阿景聳聳肩:“然後呢?”
寧巍神神秘秘地說道:“說實話,我進入千辰閣也有三年了,根本不知道大閣主長什麼樣子,連遠遠看上一眼的機會都沒有。我猜,千月在千辰閣的每個分部裡,都有她自己的勢力,並且只聽千月一個人的號令,不知道暗地裡在幹什麼不可告人的勾當。”
阿景反駁道:“千辰閣本身勢力已經那麼大了,國君一定派人密切監視著千辰閣的一舉一動,我不認為千月還能做出大的動靜出來。”
寧巍冷漠地看著阿景,說道:“就算她一個女人鬧不出大的動靜,但她待在千辰閣一定是有自己的打算。更可笑的是,我幾次發現她瞞著我們,私底下跟不知道哪來的人見面。我當面質問她,她居然說是在執行大閣主的命令。十三閣主,你相信嗎?”
阿景沉默不語,若有所思地看著眼前的櫃子,一隻手搭在離她最近的一盞素色花燈上,手指來回地摩擦著,像是在辨認花燈的材質。
寧巍輕笑:“從我進入千辰閣以來,千辰閣的閣主總是來了又去,排位換了又換。只有千月,永遠是高高在上的二閣主,是千辰閣實際掌權人。我曾經懷疑過,千月和大閣主其實是同一人。但是依照大閣主留下的手劄來看,大閣主和千月不論是筆跡,還是風格,都迥然不同。我猜測,大閣主若不是已經不幸地駕鶴西去,就是對千辰閣興致已盡,不願再管。”
阿景笑著說道:“既然大閣主都無心理會千辰閣的事物,你那麼在意幹什麼。”
寧巍慢騰騰地搖頭說道:“千月肯定在培植自己的勢力,暗地裡為她完成她那不可告人的勾當。同時,她藉著大閣主的名義監視我們,透過每年的考核,確保自己的地位,將對她有異心的人趕走。如今看來,千月揹著我們幹的事情,恐怕沒有那麼簡單,要不然怎麼會把青王都牽扯進來了?青王可是國君的親弟弟,我其實還挺想知道,千月的膽子到底有多大,她到底給青王和國君添了多少麻煩。”
阿景的手指停了下來,平靜地說道:“四閣主,你想太多了。”
“我究竟有沒有想多,你清楚得很。”寧巍面不改色,“我已經調查清楚了,這些日子一直有人在暗地裡查探千辰閣。特別是有關千月的事情,連一絲一毫都不放過。還有,前幾月,青王向千月借了三頭鳥一用,結果在歸還的途中,三頭鳥不翼而飛。十三閣主,你剛進千辰閣不久,還不知道這三頭鳥有多麼重要吧?”
阿景將素色花燈舉了起來,兩眼湊了上去,雖然上面什麼花紋都沒有,阿景還是看得格外認真。
寧巍識趣地不再講話,轉身往外走,只在門口停留了一下,說道:“十三閣主,雖然今日你裝作沒有聽見我說的話,但請你記住,我們不是敵人。今日我已經說得口幹舌燥了,再多的話我也不願說了,這就告辭了。希望我們下一次見面時,十三閣主,你也會有許多的話要對我說。”
等寧巍離開後,阿景才發現,支撐花燈燈罩的木條,有一邊微微地彎曲,不仔細看發現不了。這應當是她剛才不小心力氣使大了造成的,但是究竟是何時,她卻已經想不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