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生鄭重地點頭,燧人劍如今就背在他背上,他馬上就能取下來交給華霄。田生不敢有任何遲疑,但也的確懊惱不已,他都還沒來得及和燧人劍好好地道別。
青望瞥到田生臉上的難過與不捨,心中已經有了決斷。
他再往前走了一步,緩緩說道:“陛下,我還有一點擔心。不知是不是因為田生使用燧人劍修行了太長時間,這燧人劍好像已經與他心氣相通了。不知陛下是否還記得,我們剛從岱嶼山回來的時候,我曾向田生借用過燧人劍,試圖開啟女媧壺。當時確實是成功了,但是我能清楚的感覺到,燧人劍在我手中,與普通的劍沒有區別,我根本無法激起它的劍氣,發揮出它的威力。”
華霄的眉頭蹙地更緊:“有這等事?”
青望點頭:“確實如此。不僅如此,神農石似乎也只跟田生有所感應。據阿景說,那日在壽南村,田生被打入水潭,出來後那神農石就自發地圍著他轉,為他治療傷口。田生回來後,也把神農石交給我看過。神農石在我手裡,無論我怎麼用真氣催動,它都沒有半點動靜。即便我故意將自己手臂割傷,也不見得它發光為我治療。陛下,你在古籍中,可看到催動神農石的具體方法?”
“應該也在被撕下的那幾頁當中吧。”華霄嘆了一口氣,忽然陰沉著臉,聲音中透著一股滲人的冰涼,“照你這麼說,只有田生能發揮出燧人劍和神農石的威力?這是什麼道理?我們北國王室,是天之血脈,難道還不如田生這樣一個山野獵人?”
青望沒想到華霄反應那麼強烈,手心頓時冒出汗水。
榣音同樣驚異不已,來不及細想連忙為青望辯解道:“陛下,青望他不是這個意思。燧人劍一直在田生手裡,這麼多年,田生自然更能與它的劍意相通。至於神農石,可能是田生誤打誤撞,正好催動了神農石。”
華霄諷刺地笑著:“田生何德何能,能與上神之器互通?”
“陛下,我覺得可能是因為燧人劍曾經斷過。”阿景半躬著身子,一字一句清晰地說道,“我之前修鑄燧人劍時,發現斷口有血跡滲入的痕跡。那時田生將斷劍交給我時,斷口割破了他的手,所以那血跡應該就是田生的。以鮮血供奉神器,自然能得到神器的回應。我想,燧人劍自那時起,便有田生的血氣暗含其中了。”
華霄眼睛眯起,從細縫中射出危險的光芒。
阿景不卑不亢,繼續說道:“神農石與燧人劍同為五神器,兩者之間本身就有共鳴。當日在壽南村,田生和燧人劍一同掉入水潭之中,三者之氣同時被激起,神農石的功效才得以顯現,這也是合情合理的。只能說,田生陰差陽錯之間,與燧人劍和神農石有了某種聯系,並非是田生本身有何過人之處。燧人劍和神農石都是上神之器,並非凡人可以隨意駕馭的。陛下,你和青王殿下同為神之後裔,若你們掌握了神器真正的使用方法,我相信燧人劍和神農石的威力,肯定不止如此。”
華霄神色稍緩,嘆息地說道:“只可惜古籍殘缺,那缺失的部分不知在何人手上。”
華霄說完之後,殿中又是一片死水般的寂靜。
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青望打算再試探下華霄的意思,正欲開口,華霄已經明白他的意圖,平靜地開口說道:“田生,燧人劍和神農石暫且先留在你那裡,你替寡人探究一下,如何催動燧人劍和神農石。這段時間你就待在王都,寡人會派幾個人在暗處保護你,以防心有不軌之人來奪神器。”
田生一愣,僵硬地應聲:“我,我知道了,我會努力的。”
華霄看著田生這般木訥的樣子,覺得頭隱隱作痛:“行了,這裡沒你們什麼事了,先退下吧。”
田生和阿景如蒙大赦地行禮:“謝陛下。”
青望和榣音也覺得輕松多了,他倆正要跟著田生和阿景一起離開,卻聽到華霄說道:“青望,榣音,你們留下,寡人還有一事,要向你們問清楚。”
華霄的語氣比之前還要陰冷,讓青望和榣音感覺到一陣前所未有的壓力和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