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景一愣,抬頭疑惑地看著華霄。
華霄無動於衷,聲音更加低沉:“寡人現在給你機會解釋清楚,寡人自會酌情對你寬宏大量的。”
阿景被華霄問得不知所措,困窘地說道:“陛下,我不是很明白,能否請陛下明示?”
田生也一頭霧水,無助地望了望坐在兩邊的青望和榣音。不知道是自己太過愚笨,還是青望和榣音神遊其外,田生從他們二人眼中什麼都沒看出來,只感到一股陌生的疏離。
華霄目光戲謔地上下打量阿景,耐心極好地等待阿景回話。阿景緊咬著嘴唇,一言不發,似乎比華霄更沉得住氣。
華霄見狀,不屑地哼笑一聲:“阿景,寡人沒看錯你,你是做大事的人。只是可惜了,我們不是同路人。”
阿景心下一震,詫異地道:“陛下,你這話什麼意思?”
華霄目露兇光:“阿景,不要跟寡人裝傻,這是寡人給你的唯一一次,也是最後一次機會。”
阿景垂下眼瞼,低沉而又堅決地說道:“陛下,我還是不明白你究竟是什麼意思。”
聽到阿景的回答,田生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寒顫。直到現在,他也沒弄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但他知道,這一關沒那麼容易過去。
華霄訕笑著慢騰騰地從鑲金椅子上站了起來,然後緩緩地向阿景靠近。華霄兩眼死死地盯著阿景,那種狠厲的眼神讓田生心跳急劇加快。
直到華霄走到阿景面前之前,廳中都是一片死寂。阿景、田生、華霄、青望和榣音,每個人腦中都在不斷地思考盤算著。
但是,他們每個人想的東西都不一樣,並且,只有他們自己知道,其他人連猜都猜不對分毫。
華霄在離阿景還有兩步的地方停了下來,這距離雖然算不上近,但在阿景眼裡,華霄只要伸出手,就能將她攥在手心捏碎。
華霄淡淡地開口,像是在詢問一件無關緊要的事情:“阿景,你和墨王是什麼關系?”
阿景眼睛突兀地瞪大,眉宇間的細紋透露出一絲慌張。饒是如此,她還是平靜地說道:“陛下,我越來越迷糊了。你在懷疑我什麼?我與墨王沒有任何關系,我只在瑰山見過他一次。”
華霄更加平靜地笑了笑,從容地舉起右手,一塊墨綠色的玉佩掛在華霄的指尖,正左右搖擺著。玉佩上散發出的幽暗雅緻的異彩,也在阿景眼前來回晃動,像是要將她引入虛無之境一樣。
田生認得那塊玉佩,就是當日他向阿景討來,非要幫她保管的那一塊。這塊玉佩此時到了華霄手上,應當是他被關在牢房的時候,修士從他的珠櫝袋中搜出來的,連同其他可能是他“勾結墨王”的證據一起呈給了華霄。至於為何華霄此時才發現,已經不是田生應該考慮的問題了。
華霄問道:“這塊玉佩是阿景你的吧?哪裡來的?”
阿景鎮定地回答道:“陛下,我是個商人,靠買賣貨物的交易謀生,這塊玉佩也是我的貨物之一。”
“你不提,我都忘記你是個商人了。”華霄本能地露出鄙夷的目光,繼續問道,“據我所知,你經手的都是修士所用之物,你自己本身也是技藝高超的鑄劍師,為何在你的貨物中會出現一塊玉佩?”
阿景解釋道:“陛下,這塊玉佩本來為王都郊外一位農夫的女兒所有。一年前,我途徑王都的時候在她家借住過,她急需用錢,願意將這塊玉佩低價賣給我。我見玉佩質地上成,雕刻精細,便收下了。”
華霄冷笑著搖了搖頭:“阿景,你知道寡人為什麼不相信你的故事嗎?這塊玉佩是墨王妃當年親手雕刻的,她和墨王的孩子,每人都有一塊,正如你所說,質地上成,雕刻精細。你說這玉佩來自農夫的女兒,寡人問你,一個農夫之家,憑什麼能擁有這樣珍貴的玉佩?”
阿景從容不迫,淡淡地說道:“陛下,此事千真萬確。我並不知道農夫之家為何能擁有此等珍寶,這不是我該刨根問底的。倘若陛下有所懷疑,可隨我同去農夫家中求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