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林走著走著,發現前方街角有人群聚集在一起,極為熱鬧。邱林好奇地跑過去,站在密密麻麻擁擠的人群外圍,墊著腳伸長了脖子也看不到裡面的情形,只能聽到人們此起彼伏的議論聲。
邱林從議論聲中依稀辨別出,被人群團團圍住的秦芒的家。不過現在住的都是墨派的人,墨派的修士也時常在這裡修行。很多王都百姓來到這裡,希望能加入墨派,其中的確有人得到了墨派修士的認可,成功地留了下來。
邱林面前有兩個婦人正背對她說著話,邱林豎起耳朵聽了起來。
“你敢把孩子送進去嗎?”一個帶著暗黃頭巾的婦人小心翼翼地說道,“我的家人世世代代都生活在王都,可從來沒聽說過像我們這樣出身的人也能修行的。而且,我們不一樣活的好好的嗎?”
“哎喲,你那也算活的好?”另一個年輕一些的婦人不屑地吸了吸鼻子,“我不管你怎麼想,反正我準備讓我兒子加入墨派。說實話,若不是我年紀太大,我自己都想去試一試,哈哈哈。”
“嘖嘖嘖,麻雀還想變鳳凰,痴人說夢!”
年輕的婦人鄙夷地斜眼,不耐煩地說道:“你實在是太愚昧無知了,我也懶得給你解釋。總之,墨王不愧是天命之人,不僅自己修為高深,還不忘上天的旨意,帶領大家一起修行。你看,田生那樣的獵戶在他的教導下都成為了大乘修士,更不用說我的兒子了。我兒子可是從小在王都長大,見慣了各種修士,就算對修行一竅不通,也總會沾上點修士的氣吧。”
暗黃頭巾的婦人仍然不相信,固執地說道:“墨王再怎麼厲害,跟你一點兒關系都沒有。”
年輕婦人諷刺地一笑:“你就是嫉妒我,所以才在這兒說風涼話。我兒子和莊軒、牛一都是要好的兄弟,只要去跟莊軒說一說,他就能加入墨派,跟莊軒一起修行。你不相信墨王,你總要相信莊軒吧。那孩子,我可是從小看著他長大的。”
“莊軒?你是說那個王都護衛的兒子?他不是田生的徒弟嗎?他師父都不見蹤影了,跟著他有什麼用。”
“哼,無知。”年輕的婦人更加不屑地說道,“莊軒可是墨派的人,聽說他的師父就是墨王本人。至於為什麼傳言他是田生的徒弟,我猜應該是當初墨王還潛在暗處的時候,王都的人不明真相才亂說的。”
“你這麼一說我想起來了,墨王和田生本來就是知己啊,難道是墨王讓莊軒去找田生的?這當中那麼複雜的嗎?”
“這樣一來,莊軒和田生兩人在王都就能互相幫助,互相掩飾身份。不複雜一點,怎麼能瞞過國君的耳目呢?”
“原來是這樣啊!那墨王還沒來的時候,就已經授意莊軒在王都傳授修行之道了?”
“所以說嘛,莊軒小小年紀,就有這番作為,真是個胸懷天下造福萬民的有志之士,跟他師父墨王一樣。”
邱林聽到這裡,終於忍不住了,嘟囔著道:“才不是呢!軒哥哥的師父就是田生。我和他都是田生的徒弟。”
年輕婦人忽然轉身,低頭看著邱林,驚異地說道:“邱林,你怎麼在這裡?”
邱林定睛一看,原來那名年輕的婦人是她的鄰居。於是,邱林更加急迫地說道:“黃大嬸,軒哥哥的師父才不是墨王呢,軒哥哥的師父就是田生,你不要聽別人胡說。”
黃大嬸困惑地撓了撓頭,又往後看了一眼,才回頭說道:“我沒有聽別人胡說啊。我剛剛帶我兒子進去找莊軒的時候,他親口告訴我他的確是墨派的人啊。至於他師父是誰,這我倒是沒有問他。難道田生也是墨派的嗎?”
邱林被黃大嬸問得一愣,傻傻地說道:“不是啊,師父他說過了,他無門無派。”
黃大嬸又仔細打量了邱林一陣,用逗小孩子的語氣說道:“林兒,你還太小,你不明白這裡頭的曲折關節很正常。你軒哥哥的師父就是墨王,他以前沒告訴你而已。”
邱林使勁地搖了搖頭:“才不是呢。軒哥哥的師父是田生,怎麼會是墨王呢?”
黃大嬸溫柔地對邱林笑了笑,然後又轉頭和黃頭巾婦人說話去了。
邱林還呆呆地站在原地,喃喃自語道:“難道軒哥哥又拜了墨王為師嗎?”
邱林又猛地搖頭:“不對,認定了誰是師父,就一輩子都不能改了,一個人怎麼能有兩個師父呢?軒哥哥認了田生作師父,就只能有田生一個師父,其他的都不能是他的師父,再厲害也不行。”
邱林越想越頭疼,越想越難過,最後索性“哇”得一聲大哭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