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霄鄙夷地瞥向偏殿:“不過是一個北方來的山野村夫,你倒是看得起他。既然他現在與父王的狀況也相差無幾,醒過來也對父王的情況沒有幫助,留在宮中也沒有意義了,還是盡早把他送出去吧。”
青望一愣,慌忙說道:“大哥,我真的不能……”
華霄不屑地白了青望一眼:“我知道,青望,你就是愛多管閑事。田生自己惹的禍事,你非要摻上一腳,我也不攔著你。沐馮不是說他一直勤勤懇懇奔波勞碌地為父王尋找名醫仙藥嗎?上次他說,王都以西五百裡有一個壽南村,村中有一個能治百病的神醫,他打算去請那個神醫回來為父王看看,結果到現在都沒有動身。”
青望眉頭微蹙地看著華霄,知道他還有話沒講完,也不急著詢問。
華霄見狀,繼續道:“我不是懷疑沐馮有什麼居心,這種鄉野大夫,我確實有些信不過,但萬一他真的有妙手回春之術,又恰巧淡泊名利呢?青望,我不贊成你把田生留在王宮裡。既然你那麼關心他,不如帶他去壽南村那裡瞧一瞧,若真有神醫,正好帶回來為師父診治。”
青望沉思片刻,說道:“恩,我再去找人確認一下。若是真有神醫,我立刻動身。”
華霄點頭:“好。你走之前告訴我,我找一隊人馬護送你。”
榣音見二人似乎已經約定好了,連忙從青望的背後跳出來,堅定地說道:“我也要去!”
華霄面露慍色,冷冷地說道:“你要去哪?等田生他們出宮了以後,你若不想待在王宮裡,就自己回載天山去。”
榣音撇著嘴,不高興地說道:“如果青望和田生他們都走了,我一個人待在這裡幹什麼,一點意思都沒有。載天山我也暫時不想回去,有些人看著都煩。”
華霄頓時怒火中燒:“一個姑娘家,整日在外面亂跑,像什麼話?更何況你還是北國的公主,你要隨時顧忌著你的身份。跟那些不三不四的人在一起久了,居然像他們一樣口無遮攔。”
榣音並不退縮,理直氣壯地回應:“田生是我的朋友,他在載天山上遭人迫害,我也有一定責任,所以我也要陪他去尋訪神醫。”
“不許!”華霄直接了當地說道,“你既然不想回載天山,那就老老實實地待在宮裡。閑著無事就到父王面前去和他說話,讓他早日醒過來。”
榣音生氣道:“如果我能把父王叫醒,我早就去了,可是我還能說什麼。你和父王都一樣,把我看得死死的,我出去見見世面不好嗎?非要把我困在這個金絲牢籠裡嗎?”
華霄臉色瞬間沉了下來:“牢籠?榣音,你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我懶得和你多費唇舌。你覺得這王宮對你來說是牢籠嗎?那我就如你所願,沒有我的允許,你不要想踏出宮門一步。”
榣音憤怒不已,還想和華霄爭辯,華霄已經一甩衣擺,瀟灑地轉身離開了。
阿景從偏殿裡出來,小心翼翼地關上朱紅的房門,殿裡田生平穩安定的呼吸聲就聽不到的。阿景此時心情十分舒暢,雖然田生身子十分虛弱,但至少已經醒過來了。僅這一點,就足以讓阿景感激上蒼了。
阿景邁著輕快的步子走在王宮的長廊上,隨處可見高大華貴的宮殿,精心雕琢的亭臺。彩繪裝飾的屋樑,精巧交錯的樓閣,參天的大樹和繁盛的花草點綴其中,說這裡是仙人所居之處也不為過。
從一處玉石砌成的拱門中穿過,映入眼簾的是花園中一棵兩三丈高的小樹。樹冠茂密,枝葉伸展,依稀能聽到小鳥撲騰翅膀的聲音從樹葉深處傳來。其實這樣一棵不算高大的樹木在王宮裡並不算顯眼,阿景之所以能注意到它,是因為榣音正抱著腿背靠著小樹坐下,神色黯然。
阿景疑惑地走過去,學著榣音的姿勢並肩坐了下來,開口問道:“榣音,你怎麼了,遇到什麼事了嗎?”
榣音嘆息著說道:“青望和你們說過了吧,他準備明日啟程去壽南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