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兒讓咱們在江裡做個哨探,一船人呼嚕睡著,已經違反了規定,要是讓對面那群乾人摸上岸去,要殺頭的。
老四抱著無以倫比的責任感,打著哈欠出船艙。
風來水急,一滴水被風吹的打在臉上,冰冷刺骨的江水讓老四立刻清醒。老四環顧一圈,罵了幾句髒話,就著江水拉開褲襠。
尿騷味遠遠傳開,他愜意的眯著眼,忽然一陣風捲起。
“啊喲……”
老四忙不跌的避讓,但風太急,幾滴尿液飛到他臉上。他又是罵,又是擦,也不知道他是怎麼想的,幹脆撈起一把尿過的江水洗了個冷水臉。
此時已經接近黎明,天際盡頭遠遠有一條白光,像是一條橫著的光線擺在那裡。
老四洗了臉,打著哈欠,扭扭屁股動動腰。“轉了一圈”,也沒見什麼東西,他安心的自言一句:“沒事,安全。”。
正打算回艙裡補個覺,江岸的樹林裡,就距小船一公裡左右的地方,忽然有一股乳白色浩氣沖起來。老四生平從沒見過這樣強的浩氣,就算黑夜也遮蓋不去那種令人心驚膽戰的力量。
洶湧而起的浩氣沖天,老四好像看到了一個人影被浩氣沖起來,就像是一隻被利箭射殺的鳥兒,一頭紮向地面。
空氣裡彷彿有了血味,血腥味。老四呆呆的站在船上,忽然瘋狂的大叫一聲:“快來人啊!他孃的死人了。”
他孃的誰沒見過死人?船艙裡老五猛地撞出來,腳步跌跌撞撞:“在哪呢在哪呢?搶他孃的。”
看來老五還沒睡醒,有點弄不清楚狀況,老四怒罵:“老五你有點出息成不成?你他孃的現在是南軍,是官兵,是保家衛國的勇士,是國家的中流砥柱,是讓老百姓愛戴的,是讓敵人害怕的……。他孃的你還想去搶誰?頭兒一刀劈死你喂魚。”
老五差點沖到江水裡,聞句嘀咕一聲:“那頭兒還是將軍呢!咋就學著土匪殺人喂魚?”
老四作勢虛踹,老五猛地後躍,伸手摸腰桿,這才發現自家的寶刀還在船艙裡,不由訕訕笑道:“四哥哥,俺沒帶刀,不能欺負手無縛雞……,啊!咱們現在是官兵,不能鬧內訌。哎喲……你他麼踹我……哎喲……我告訴你啊,你要再打我,我跟你沒完……。啊喲……四哥哥,俺我牙齒被你打掉了……。”
老四踹了一腳又一腳:“我再打你你怎麼著?喲呵!還跟我沒完?跟我沒完是吧!牙齒掉了是吧!”又是一腳踹在老五的屁股上“你他麼牙齒長在屁股上是吧!四哥教你,屁股,不是,是你嘴巴吃不下飯是吧?四哥教你天天吐稀飯……。”
踹了幾大腳,四哥回到船艙,拿了武器,順手丟給老五,老五不敢接,任由那刀掉在腳邊,還畏懼的向後縮了縮。
“出息!四哥不打你,你要拉稀吐飯也得等著回城。那邊,”老四指著樹林:“好像有人,跟我去看看,不然敵人摸過去了,咱兩通通人頭落地。”
老五撿起刀笑道:“俺聽你的,去!頭說的長兄如父。要砍頭,老四你也得替我出一個人頭。”
嘴裡嘰裡吧拉的說著話,老五還是跟上他四哥。四哥又罵了一句:“他孃老子哪來的兩個頭讓人砍?罪過罪過,我說的是老子,不是說聖人您啊!聖人在上,原諒則個。”
“聖人要是看到四哥你生平作惡無數,一定不會饒了你,想想咱們做水賊那會,四哥你搶了多少船?和尚說‘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四哥你一定不能成佛,一定是……。”
“行了行了,”老四不耐煩的打斷對方話:“老,我不做佛行了吧?做佛又有什麼好的?不能吃肉喝酒,斷絕七情六慾,生個兒子都不能認,活的遭罪。我說你這張嘴就不能歇會?咱們是要去刺探軍情,就你這大嘴巴,口臭都飄幾百米,人家聞見還讓不讓咱兩活了?”
老五真的閉了嘴,一言不發,老四反而有點不習慣了,不過擔憂著前方的狀況,老四還是忍住說話的慾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