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秀士快請,可從大船之上,依次而過。”
夏弦也瞭解到是怎麼一回事,他對南國沒什麼好感,參不參會他不在乎。表面上他微笑著,說不出拒絕的話,只能順著搭建好的板子走過船。
走過一艘船,就像是看到了另一個世界,軍方的船上有弩箭等等物品,全為戰爭而生。商人的船上有貨物,有孔武有力的護衛。
胖乎乎的商人迎上來,對夏弦鞠躬:“夏秀士,這邊請。”
又走幾步,到了另一艘船上。這艘船並非商人所有,而是一個富態的中年人,帶著家眷,甲板上還有未曾收拾幹淨的殘羹剩飯。
夏弦上船的時候,僕人正在搬走桌子,可能是夏弦的動作太快,還沒有來得及完全搬運幹淨。
富態中年人帶著家眷鞠躬:“夏文絕請。見笑了,下人動作太慢,沒來得及收拾幹淨。”。
他的腳步很快,帶著夏弦到了船舷,送上連線兩船的橋梁,叫道:“夏文絕來了,讓開讓開……。”
再下一船,這一次到的是漁船,很大的漁船,專門用來捕捉水妖的漁船,上前的是幾個秀士。看到夏弦,一樣恭敬的作揖行禮:“夏秀士請,後面讓路……。”。
走過一艘艘船,夏弦似乎看到了一段段人生。
有漁夫的小船,老妻鬢發發白,提著魚幹,樸實的想送給他,他只是收下,離船的時候,留下了身上的所有錢財,一兩銀子。老翁追之不及,只是站在船上叫:“夏秀士來了……。”
也看到了畫舫,上面的姑娘看他,就像是在看一件絕世珍寶,恨不得以身相許。那是夏狂士呢!他為了一個瞎眼的女孩,闖上醉風樓五樓,最後帶著美人歸。
哪個少女不懷春?夏弦無疑是她們眼裡的痴情男子,為汝不顧一切。
那些柔柔的目光,看的夏弦心驚膽戰,她們好像一群狼,自己則是潔白無助的小白兔。他加快腳步,表面沉穩,心中卻有幾分膽戰,後面發出銀鈴般的笑聲:“嘻嘻……,夏秀士來了,大家讓讓啊!”
一艘艘船,他走過,他看過。花了大約半個時辰的時間,終於走到港口前。那位維持秩序的官員條件反射般開口:“夏秀士來了,讓路……。”
叫到這裡戛然而止。眼前只有港口,已經沒有船,下了船,就能直達南都。他搖搖頭:“夏秀士,請。”
“請。”
夏弦內心說不出什麼滋味。
遙想當初初至南都,一樣有人在船上叫著:“……讓路……”。仿若是昨天發生的事情,猶在眼前。自己被人叫做“夏狂士……。”。
今天一樣有人叫著“夏狂士來了,讓路讓路……”。卻是截然不同的兩種感覺。
那時候是厭惡,現在是期盼,帶著一種“你一定能行”的感覺說話。
夏弦上了馬車,對滿江行船拱手告辭,張張嘴,最終什麼也沒有說出來。
只有車夫一抖韁繩:“走!”
馬蹄達達,馬車向南都走去。夏弦看著南都,心裡第一次認識這個國家:“南都,我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