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直是三伏天喝了一大碗涼茶,舒爽的無法用語言表示,他激動不已,想將首書收起,又不好意思在眾目睽睽下做那丟臉事情。
最重要的是,這本首書字真的很醜,無比醜。就連方才誦讀,他也是連猜帶蒙,幾乎可以可考古的難度相媲美。
“全詩點睛之筆在‘舉杯邀明月,對影成三人。’一句,將一個人獨處花叢間的孤寂表現的通透。唯一可惜,便是這字真的有些……。”
會場沸騰了,什麼人能寫出這樣才華的詩文?他是誰?來自何方?最後一句“永結無情遊,相期邈雲漢。”不止說的是酒後醉倒,與月和影子兩位好友相別,何嘗不是說,這裡滿場讀書人,又有誰能和他結交,相見何曾不是不見?
若有知心人,何處不是酒席,哪裡不是樂趣?若無知己,那就是“永結無情遊,相期邈雲漢。”了。
詩從花間入手,雖然沒有說是什麼花,但這院子裡,哪裡沒有花?可不是詠花?看花?
老夫子以儒術測量,驚訝發現這是州才文,於是乎會場更加熱鬧,人們紛紛叫道:“是誰寫的……。”
是誰寫的?我怎麼知道?老夫子氣息粗重,叫道:“諸位不要問了,我也不知是何人所書,而且經我鑒定,這是首書無疑,連墨漬都還沒有幹透。”
沒看到老夫子擒拿青妖那幕的秀才叫道:“此文既然墨漬未幹,必然是在場人所寫,不知是哪位大才,可否出來相見?”
還真有人答應:“小生白學,這首詩正是在下所寫,失敬失敬。”
一個頭發也白了的老頭出現,四面拱手作揖,臉上充滿洋洋自得,他行禮一圈:“唉!小生今年六十有餘,苦思多年,終於做出一首州才文章,今日到此,本不想現身。只是抵不過諸位同窗熱情,不得已,不能不出。”
摸不準白學的來歷,韓毅也不敢隨便出口,這位老頭一把年紀還是秀才,怎麼能做出如此詩詞?會不會是冒領?
但又想,未必是冒領,曾經就有人埋頭苦學,連秀才都不是,最後居然寫出一本名著,將書中人物全寫活了,鬧的南國大亂。那作者不知名,被呼無名氏,書叫《爾雅》。
此人寫出名著後無法掌控書中人,受到反噬,最後蕩氣回腸而死。有傳言說《爾雅》是周公所作,只是謬論而已,周公是什麼時代的人,而爾雅成書,大約是在秦後。兩者根本不在一個時代。
如今南國的主流猜測,應該是孔子子弟夏之儔所作,但也不能服眾。唯一的共識是,作者真的沒有成為秀才,也許童生都不是。因為若是秀才,好歹可感受到自己能否掌控書仙,會適時收手,也就不會霍亂天下。
前車之鑒,韓毅很謹慎,即便是冒領,也不能無憑無據揭破。
外圍有人認識白學,大聲道:“白秀才,我看你真是白學了,白白讀書,這夜好意思冒領嗎?你想青史留名想瘋了吧?”
剎那間,很多人圍著說話者詢問,那人慢慢介紹:“白學是咱們南都人,二十歲中童生,又三十年上秀才,至於夫子,大約是到不了的。此人往日經常唸叨要青史留名,如今必定是冒領。”
三十年考上秀才,如今潛力必然盡了,還能做出州才文嗎?百分之九十的人都不信。
中央,老夫子已經和韓毅竊竊私語。
而此時白學臉色漲紅,他又年老,又掛不住臉皮,仰天一蹬腳昏死過去,引出好一陣混亂。
跳梁小醜而已,誰也不在意他的死活,來了幾個雜役小心將其拖下去,以後此人是很難再混進文會了。
夏弦爬到窗邊,看著又是好笑又是氣憤,轉而想到,自己也是抄襲,哪有資格笑話別人?於是沒了氣憤的心思,安安靜靜在視窗看起文會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