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弦很肯定那人戴著面具,不明白參加文會,為何他卻戴面具來。
面具人對他做個噤聲的手勢,閉眼傾聽。曲子是從夏弦這裡流傳出去,他雖然不喜女孩唱法,卻必須承認,她唱的別有風味,很好聽。
高興的日子總是很快,沒過幾分鐘,精忠報國唱完,莫問收拾古琴想要離開,卻有士子叫道:“姑娘且慢,此曲是何人所作?為何我從未聽得?”
“這是乾龍城的夏弦秀士所作,他前些日子來了乾龍,若是想見作者,只需去看即可。”
女孩訊息很靈通,知道夏弦行蹤。
訊息更靈通者問道:“便是那位夏狂士嗎?”
夏狂士的名聲,自從在河面高叫“南國第一秀士前來,……讓路……”時候,已經傳遍全城。沒幾人對他有好感。部分秀士道:“雖然此人很狂,不得不說這首曲子作的真好。”
“就事論事,若是有幸拜在他門下學習音律,是極好的……。”
“好什麼好?”有人站在中央,那人是孫劍,他開啟摺扇道:“我今日已去邀請他前來,至今未到,不是怕了是什麼?何況作一首曲子,不能說明他就有多少才華。”
“果真是不敢來?”
“乾龍邊陲小城,怎能和南都才子並論?他不敢來也是正常……。”
人群議論紛紛,夏弦好想沖出去叫一聲:“我在這。”
但是身子不給力,醉態可掬,嘴裡也不敢叫出聲,舌頭疼。撲騰著爬兩下,沒有爬出窗,他認命的靠在視窗,任由青妖梳理自己頭發。
“既然他不敢來,咱們也不必在意,沒有他,這文會就不開了麼?三月湖畔,那邊的文會已經開始,若是咱們作的文章,唱的曲子不如,將來必被恥笑。”
“孫兄說的對……。”
“安靜。”孫劍壓下吵鬧,請中央的幾位老夫子說話。
這幾人都是南院老師,其中就有韓毅在。韓毅比較年輕,他沒有資格代表老師,說話的是一個白鬍子夫子,老夫子雙手虛壓:“最是一年好顏色,秋來月明八月香。算起來從八月開始已經沒有辦過文會,乾龍之事緊急,大家無心作文也是可以理解的,如今乾龍之事告一段落,大家想必又積攢了一肚子好詩詞,好文章。”
人群有笑,像是在附和老夫子所言。
老夫子也笑道:“其實我也憋壞了,許久沒有聽到新的文詞出世,可把我急壞了。三月湖畔,城西那群人早已等著,這一次將咱們城東完全壓下去,若是不如,可就輸了。”
秀才們笑著,或者憤憤不平:“前次就是他們佔了上風,這一次說什麼也不能不如他們。”
“甚好。”老夫子坐下:“依照規矩,今夜的第一篇文章乃是以花為題,大家各抒己見,寫的好的,我會誦讀。若是出城才文,我會送達吏部,由吏部印發,傳遍全城。”
氣氛熱鬧起來,夏弦被丟之腦後,眾多秀才為了壓倒城西文會,絞盡腦汁開始思考。
城東文會稱東會,城西文會叫西會,歷來兩邊就不和諧,總想壓倒對方。傳承幾百年的習慣,如今成了每次文會的主題。
夏弦看見好多人,他也想出門去看看,問一問孫劍,左寒煙在哪,只是腳不聽指揮,往前走偏偏要退後,天旋地轉,不辨南北,他走不動。於是他摸下窗邊的紙筆墨,想寫一首詩證明自己來過,否則人人都認為乾龍人膽小如鼠,不敢來參加東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