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半天,戈淩抬起頭,沒有看季千羽,虛緲的眼神看著前方牆壁,喃喃地說:“鬼侍要我跳那種舞,我沒法跳,跳不出來。”
“哪種舞?”季千羽好奇地問道,心裡很失望,戈淩真的遇到困難就退縮了。
“那種……就是那種……”戈淩哆嗦著嘴唇,半天扯不出來一句完整的話。
“嗯?”季千羽疑惑地看著戈淩的表情,她看起來一副又害羞又憤怒的說不出口的樣子。
“就是那種……很多愛情故事裡經常上演的鏡頭。”戈淩尷尬地說著,同時用兩隻手比劃起來。
“親吻?”季千羽看著戈淩的手上動作,不自覺地脫口而出。
“還……還不止於此,他要我……要我……可能還會給我安排合跳的男舞者,那不就成了那種舞廳裡的……豔舞?我怎麼能在大庭廣眾之下上演那種鏡頭?”戈淩說著,眼眶紅了,一滴眼淚掉了下來,哽咽道,“我再卑微,也有自尊和操守,他怎麼能那樣侮辱我?傳聞沒說錯,鬼侍其實要的是伺候他和那些富豪權貴的午夜女郎。”
聽完戈淩的這番理解,季千羽被自己下嚥的唾液嗆得劇烈咳嗽起來,趕緊捶胸,做出一副難以置信的表情:“鬼侍直接告訴你的?”
“他沒出面直接告訴我,是工場的張經理對我說的,說鬼侍要我去巫山雲雨,還要我深入體驗這是什麼感覺。男女之間的私密情愛,怎麼能在眾人面前赤裸裸地上演。鬼侍不怕政府來封查,他肯定早就跟那些人串通好了。”說著,戈淩哭泣起來,眼淚嘩嘩地流著。
季千羽又被嗆到了,咳得面紅耳赤。他覺得自己傳達給老張的話語說得很清楚,怎麼老張一說,就變成那樣了。虧得老張一大把年紀了,還能一字一句地說出來,恐怕這幾天,老張也在心裡打鼓,想辭職吧。原來,這才是戈淩不告而別的真相,她被嚇到了。
“你真是這麼理解鬼侍要你做的事?”季千羽問道,他要設法把她的觀念扭轉過來。
“我再沒文化,也聽得懂巫山雲雨的意思。”戈淩抽泣著說道。
“巫山雲雨,是炎帝的女兒瑤姬為人間進行的耕雲播雨,創造天地豐博美景。她也斬殺妖獸,為航船指點航向。她明媚多姿、熱情奔放,更貞潔高遠、持禮凜然,是一位來自人間的飛升成仙的巫山神女。”季千羽認真地解釋道。
“啊?!”戈淩吃驚地含淚看向季千羽。
季千羽無語地嘆了口氣,不客氣地批評道:“你想歪了。以我對鬼侍的瞭解,他是單純地想讓你深入瞭解神女瑤姬的故事,用心音舞模擬她飛升成仙的經歷,以及對人世的情感。鬼侍不可能讓你去伺候他和其他男人。你沒聽過這句話嗎,襄王有意、神女無心。鬼侍要你做一個巫山神女。”
戈淩趕緊用手背拭擦眼淚,結結巴巴地確認道:“真的嗎?鬼侍他……真、真的是這個意思?”
“嗯。”季千羽用力地點點頭,說道:“放心吧,我很瞭解鬼侍。不是我打擊你,巫山神女都不是他的菜,仿冒巫山神女的你,更不是他的菜。你只需要按照他的要求,將巫山神女的神韻由心而發地表現出來,他可以滿足你任何要求,除了你之前誤認為的巫山雲雨。”
“我……我沒有什麼要求,只要他還願意要我。”戈淩的臉漲得通紅,急切地看著季千羽。
“要你?你不是他的菜,他怎麼要了你?”季千羽開起玩笑來,不過聲音卻故作嚴肅。
“是我錯了,請他原諒。教授,你能不能幫我說說好話?求求你。”說著,戈淩起身,不停地向季千羽鞠躬。
季千羽故作一副大學教授的莊重樣子,接受了戈淩的幾個鞠躬後,才伸手阻止她繼續彎腰,說道:“其實,我是受鬼侍所託,四處找你。這就是緣分,讓你我在這裡相遇。我送你過去吧,他一直在工場裡等你回去。說實話,心音舞的舞者,他只看好你。你未來要跳的神女行雲致雨的飛天舞,是你在鬼侍地盤上的專舞——千音舞。為什麼叫千音舞,等你理解透徹並能跳出來,你就明白了。”
“嗯,我會按照鬼侍的要求,認真瞭解巫山神女的故事,學習和思考舞蹈表現。”戈淩破涕而笑。
“對,你做好你該做的事就行了,其他方面不用擔心,連服裝和道具都給你考慮好了。展示廳,一直都是你的專場。”
“謝謝教授。請問教授,您叫什麼名字,教哪方面的課程?”
季千羽一愣,他沒有細細地設定教授的身份呢,反正是大學教授就行了。腦筋飛快地轉著,想起了院長夢靈子的宿體身份,笑著說道:“崇源大學的文學教授,蒲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