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不清了,感覺很溫馨又很好玩。記得最清楚的老祖宗是個男的,看起來年紀不大,束著長發。”葉詠桐努力回憶著。
季千羽無語地嘆口氣,季老大蛋實在太猖狂,他得禁止彌六合這種做法,不準騷擾他妻子的睡眠。
“第一次夢見後,我每天入睡前都會邀請老祖宗們,他們真的如約來了,一次都沒落下。好靈驗啊,這裡真有魂靈,說不定正看著我們倆,聽我們倆聊天呢,難怪其他人不敢靠近你的住房,還好我們是一家人,老祖宗們會關照我。”葉詠桐甜蜜地說著。
季千羽差點脫口而出“你真是個怪胎”。一家人!幾百年前,他期待著,可那個家變了質,幾百年後的現在,他擁有了真正的家人,像老祖宗們、爺爺奶奶和父母那樣,因愛而結合的家人。他會珍惜今世擁有的愛人和孩子,珍惜還剩下的二十年左右的美好時光。
被警力“保護”的安穩日子裡,季千羽陪著愛妻看書學習、交流討論,趁愛妻熟睡時到地下室警告彌六合並接受彌六合的訓斥。葉詠桐已經顯肚,除了喬裝改扮去會館欣賞上演的劇目外,她幾乎不出門,跟丈夫一起宅在家裡。賀青祥被冠以“紅娘”之名後,樂呵呵地當起運糧工,把季千羽和葉詠桐生活所需的食材送到門口,有時還能厚著臉皮蹭頓飯。
葉詠桐的手機已被季千羽以輻射影響胎兒健康為由“沒收”了,連日來,有一個號碼發瘋似地每天狂呼十幾次。又開始轟炸了,季千羽的臉上覆著寒霜,冷冷地看著閃跳的頭像——鐘聖雅。妻子對他沒有絲毫隱瞞,所有事情都告訴他了。鐘明洋除了以維持治安為由派出警力外,暫時沒有其他行動,鐘聖雅的行為不可能是鐘明洋的授意,應該是她自己所為,她是想讓他妻子不愉快呢,還是想修和關系?他不認為鐘聖雅會真心實意地跟他妻子姐妹相稱。只要鐘明洋撤掉警力,他們父女的意圖很快就會顯山露水。
鬼侍一直未露面,鬼妻也無行蹤,與以前一樣,網上查不出有用的資訊,婚姻登記處的工作人員早已換新,警力沿途的“站崗人”越來越少,熱議的話題逐漸減淡,一個月後,守衛蛇環暗地的警力撤除了。撤除後的一週裡,一些還抱有希望的人趁機跑入鬼侍的地盤,仍一無所獲,只能翹首望著漆黑的鬼所、陰幽的鬼牆、森恐的亂石崗嘆氣。膽大的人試著靠近棺材般漆黑的鬼所,卻在大白天裡感受到一種幽寒的攝魂壓力,驚得連連後退。
鐘聖雅也悄悄來了,她沒有進會館,直闖賀青祥的經理辦公室。她和母親多方打聽,終於從崇源大學裡聽到一個說法,葉詠桐在鬼侍的飛天夢會館裡打工。她憤怒至極,葉詠桐不讓她來會館修療,原來是想跟她搶鬼侍,還想跟她搶父親、搶地位,她竟然傻乎乎地一而再再而三地被利用被哄騙。
“賀經理,鬼侍的婚事,你應該最清楚。”鐘聖雅優雅地坐著,剋制著激憤的情緒。
賀青祥露出職業化的笑容,他不明白這個千金大小姐跑來這裡問鬼侍老闆的婚事究竟為何,於是含糊地說道:“季總的私事,我們這些做下屬的哪能過問。”
“葉詠桐能留在這裡打工,一定要經過你的面試。我很好奇,她品行不端、目的不純,閱人無數、經驗豐富的你怎麼沒看出來。”鐘聖雅維持著優雅的神態,微帶好奇又不贊同的笑容說道,“輿論中有很多關於葉詠桐的說法,比較可信,都是認識她的人說出來的。”
“蘿蔔白菜各有所愛,那是季總的私事。在我眼中,只有勝任或不勝任的下屬,葉詠桐是個勝任崗位的下屬。”賀青祥微笑道,“不知鐘小姐來此打聽葉詠桐是為何事?”
“我打聽她幹嘛?”鐘聖雅立即否認,“我爸爸將與鬼侍攜手共創宇瑪新世界,我擔心鬼侍的選擇會影響世界要事。鬼侍和葉詠桐是怎麼在一起的?”
“鐘小姐,你看到了,我每天都坐在辦公室裡處理事務,有時進會館巡視一下,沒有第三隻眼睛去盯下屬感情方面的事,季總的感情更不是我能盯的事。”賀青祥保持著禮節性的口吻回答道。
“都說飛天夢會館的員工嘴巴嚴,賀經理的管理真的很嚴呀,能以身作則。”鐘聖雅露出嘲諷的笑容,“賀經理若在我面前還是什麼都不說,沒關系,到時候政府和你們會館之間的合作出現了問題,你難辭其咎,如何脫罪,你最好趁早想清楚託辭。”
賀青祥心裡很不高興,他又不是被嚇大的,鬼侍老闆也絲毫沒有要跟政府合作的意向,還暗中在給鐘明洋設套馬樁呢,若鐘聖雅知道她在鬼侍老闆的局中,不知作何感想。不過,他面上仍舊一派和顏悅色:“我只是個打工仔,做崗位職責規定的工作,季總與鐘世督之間的合作內容,我什麼都不知,請鐘小姐別嚇唬我。我被嚇到了,為了證明清白,我一定會把我當職以來的所有監控記錄提供出來,保證配合辦案人員的徹查。”
監控?鐘聖雅心下一驚,牙齒緊緊咬著嘴唇,有些驚慌,忙起身說道:“賀經理,我是好心提醒你,你是鬼侍的擋箭牌,別當替罪羊。我還有事,告辭了。”
賀青祥沒有送鐘聖雅出門,緊張地環視自己的辦公室,鬼侍老闆有沒有在他的辦公室裡安裝暗監控啊?
季千羽笑看著賀青祥尋找監控的小眼神,很滿意賀青祥應對鐘聖雅的一番話。不是他自戀,從鐘聖雅在他地盤上的所言所行來看,她懷著美女與野獸、聖女與魔鬼的虛幻情念,對鬼侍有想法。現在明確幾人之間的關系後,鐘聖雅可能不會輕易放過他和妻子,不過這是私人問題,只要他和妻子不跟鐘聖雅接觸就行。接下來就看鐘明洋會有何動靜,先找鬼侍,還是先找女兒葉詠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