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事兒，”我虛弱地笑笑說，“我還能走。我們快些走吧。”心裡不斷地祈禱，兒子啊，別鬧，千萬不要在這個時候出來，等一會兒出了宮，你怎麼折騰娘都行。
堅持著又走了兩步，我不得不又停了下來，靠在順子懷裡低聲說，“疼得有點厲害了，讓我歇一會兒。”
順子有些不忍心，幫我揉了揉肚子。我心裡五味陳雜，“這是你第一次摸這個孩子。對不起，順子，他不是你的孩子……”
“沒事，”順子安慰我說，“以後我們會有自己的孩子的。這兒可沒有什麼計劃生育，我們多生幾個，一大家子多熱鬧啊。”
這樣走走停停，好半天都沒有走出多少距離，肚子倒是疼得越來越厲害了，我有些著急，“怎麼辦？順子，我走不快。”
順子也有些著急，可是又沒有什麼辦法，只好安慰我說，“沒事兒，我們慢慢走吧，還早呢，天亮之前肯定走得出去。”
話音剛落，我就聽到有雜亂的腳步聲在四周想起，“不好，順子，你快走，有人來了。”
“那你怎麼辦？”順子焦急地看著四周。
“他們不能把我怎麼辦，可是他們要是看到你在這兒，那就完了。快走，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我推了順子一把，自己也站不住了，順勢倒在地上。
順子看了看倒在地上捂著肚子呻吟的我，急得直跺腳，最後還是一咬牙走了。
順子剛走，我就聽到一個聲音居高臨下地說，“王才人，你好大的膽子，竟然敢在宮中私會男人！你把朕當成什麼人了？”
“我沒有，”我趁著痛的間隙辯解道，“我只是出來散散步而已。”
“散步？”皇上怒氣沖沖地說，“大半夜的你出來散步？”
一陣陣痛又襲過來，我咬著牙說不出話來。
馮嬤嬤不知道從哪兒突然鑽了出來，跪在了我的前面，“皇上，小皇子快出世了，還是讓老奴先把才人扶回去吧。”
皇上鐵青著臉，沒有說話，一直到派去四周檢視的人紛紛回來報告說四周什麼人都沒有之後，臉色才好看一點。
皇上蹲下來看我一眼我慘白的臉說，“要不是看你懷著皇兒，朕非把你的皮拔下來不可。好了，先去好好地把朕的皇兒給生下來！”
馮嬤嬤過來扶我，我也沒有力氣反抗，由著她拉。可是她拉了半天也沒有把我拉起來，只好叫過採菊，兩個人一塊兒扶著我往回走。我兩手捧著肚子，每走一步就好像踩在鋼釘上一樣疼。放佛走了一個世紀那麼長的時間，才又回到了明月軒。
從叫醒我的時候開始，馮嬤嬤就已經佈置好了産房，找好了我穩婆。所謂的産房，不過是在屋子中央放上一個大一些的軟塌而已。
採菊和馮嬤嬤把我放到軟塌上以後，我就側著身子抱著肚子蜷縮成一團。馮嬤嬤過來跟我擦汗，“才人，總算到家了。”
“家？”我冷笑一聲，“這哪裡是家？你為什麼要去告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