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嬤嬤這才轉過身對我說,“這些個奴才命賤,死幾個倒也沒什麼。可是皇子身份貴重,還望才人好自為之。”
跪在下面的紅花聽出了畫外音,馬上喊道,“才人饒命,請才人保住皇子。”她一喊,其他兩個人也都喊了起來。後來端著一碗湯藥進來的採菊吃了一驚,然後也馬上跟著跪著下來,學著他們喊。
我有些不知所措,不知道該怎麼應付這些場景。倒是老道的馮嬤嬤說了一聲,“先別喊了,伺候你們才人吃藥吧。”這些人才停了下來,我耳根子總算清靜了些。
“才人,吃藥吧。”採菊戰戰兢兢地端著藥跪在床邊。
我有些心疼老實的採菊,可是依然不為所動。
馮嬤嬤瞪了採菊一眼,說了句“沒用的東西,”兀自奪過藥碗,舀了一勺放在我的嘴邊。我緊閉著雙唇,這回說什麼我都不會聽她的了。
僵持了一會兒,馮嬤嬤終於沒了耐性,讓紅花上來按住我,用手掐開的嘴開始往裡灌。我拼命的掙紮,可是怎麼也躲不過。
藥灌下沒多久,我就覺得胃裡一陣惡心,有什麼東西一直在往上冒。剛一起身,剛剛灌下的藥全吐了出來。
“好、好難受,”我覺得自己連膽汁和胃液都快吐出來了。
大約這結果有些出乎她的意料之外,馮嬤嬤的臉色很難看。
晚飯的時候,我自己喝了一些湯粥,因為胃裡空空的,實在是很難受。可是沒過一會兒,又全部吐出來了。
一連好幾天都是這樣,折磨得我一點力氣都沒有了。馮嬤嬤有些坐不住,請了太醫過來看,說是比較嚴重的孕吐。他們在那兒小聲嘀嘀咕咕了很久,我也不知道他們在說什麼,只是悶著頭一個勁兒地難受。
後來,採菊又端了一碗粥,我有氣無力地擺了擺手,“算了,還是不吃了。吃了還得吐,太難受了,索性不吃了。”
這回馮嬤嬤反而變得有些溫柔,勸我說,“才人還是吃些吧,不吃東西,身體怎麼熬得住?”
聽到這句話,我反而生出些感激,這是她第一次沒有提什麼皇子,開始關心起我的身體。雖然我想最終她關心的還是皇子。
胃裡還是空空的難受,我就一點一點地把那碗粥給喝完了。
剛喝完粥,馮嬤嬤又端過來一碗黑乎乎的藥,見我皺眉,忙解釋說,“這碗是安神的,才人已經好幾天沒有睡好了。先喝了睡個好覺。”
這句話真是說到我心坎裡了,這幾天不分白天黑夜地折騰,我覺得頭暈腦脹,但是就是睡不好。
喝了馮嬤嬤端來的那碗藥以後,果然不一會兒我就睡著了。我覺得自己做了一個很長的很長的夢。
夢裡有師父、有囡囡、還有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