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敏微微低著腦袋,客氣地說:“小女子不打擾諸位的興致了,告辭。”她行禮告退,既沒有表現的刻意,又是一派的知書達理,倒是令這行人刮目相看。
只有她自己知道,在她越過那木椅的時候,她垂眸行走之間,餘光卻是偷偷地看向了那輪椅上的男人。
他,依舊一派的風華絕代,即使坐在輪椅上,也絲毫沒有折損他一絲一臺的氣韻,而他正半眯著眼,對她這位將軍之女,並沒有任何好奇,連眼尾都沒有掃她一眼。
她的心,激烈地跳著,不由自主地屏住呼吸,等她錯過那一行人,漸行漸遠之時,她重重地吐出一口氣,渾身忽然沒有力氣了。
“姑娘?”
韓敏站在那兒,一動不動,渾身發冷,她松開手指,看著掌心中的血印子,她忽然想大聲地笑一笑。
她對他還氣著呃,故意對他視而不見聽而不聞,故意裝成不認識的陌生人,他呢?他是懷著怎麼樣的心情面對她的?
定然不是氣惱,也不是故意的,他那副氣定神閑的模樣分明是把她當做不重要的人,不相識的人。
那兩年好像是一個夢,而她不過是夢過無痕,連是他生命中的過客都不是,“珠玉……”
如果不是珠玉翡翠還在她的身邊,她都要懷疑真的是一場夢了,“他,是不是已經忘了我了?”
珠玉擔憂地看著韓敏,“姑娘多想了,姑娘快及笄了,以後要談婚論嫁,若是被人知道你曾經在珩王府待了兩年,又與王爺這般親密,這對姑娘來說不好。”
“對我不好?”她輕扯了一下唇,“其實,對他也不好吧。”
男未婚女未嫁,這樣的謠言若是傳起來,雙方的名譽皆會受損,但她從不在意這些,她只在意他的態度。
而他的態度,便是這樣!她垂下眼瞼,蓋住幾乎要流出的淚珠,小手輕輕地撫著胸口,“珠玉,他一定是忘記了我。”
“姑娘,王爺怎麼可能忘記你,奴婢和翡翠都是王爺送給你的,去年夏天楚三經過京城,還專門將藥膳中的幾樣難得藥材送給姑娘;還有冬天的時候,楚二回京探望家人,也給姑娘託了不少東西。姑娘,楚二、楚三不過是王爺的侍衛,若是沒有王爺的指令,又怎麼會給姑娘帶那個帶這個,王爺沒有忘記姑娘。”
珠玉說的斬釘截鐵,韓敏不由地笑了,“你倒是記得清楚。”
“姑娘的事情,奴婢放在心上。”珠玉忠誠地說。
“他連你們的賣身契都給了我,”她低低地說了一句,忽然笑了,“但我沒有忘記他最後一面也不見我,也不送我,此次見我,更是過分,難道他對我笑一笑,也不成?”
珠玉摸了摸鼻子,這話她不好接了,她仔仔細細地看著韓敏,忽然發現沉靜了一年的姑娘似乎活過來了,不再如之前那樣如死水一樣,同樣的容貌,卻因那水靈靈的眼眸充滿了生機。
“珠玉,既然他沒有忘記我,卻裝成這樣,就是真心為了我的名聲,我也不開心!”韓敏眼神發骨地說。
珠玉頭皮發麻地問:“那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