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裴醫生出去了,陸南望才開始解開襯衫紐扣,很快地將紗布換了新的。
傷口其實好的差不多了,但不知道為什麼,一直隱隱作痛。特別是這幾天,只要事情一多,胸口就習慣性的疼痛。
可能是太累了,等到過了這一陣,就會好。
重新穿上襯衫套上西裝,陸南望端起剛才裴醫生倒的熱水,有點甜。
喝了一口之後,他就沒再喝下去。
走出裴醫生辦公室,她人還站站在辦公室外面,見他出來,臉色比剛才稍微好了一點。
“謝謝。”陸南望淡聲說道,臉上沒有太多表情。
“不用,有時間的話,你還是到孫醫生那邊去檢查一下比較放心。”
他點頭,從始至終沒有太多的表情。
“星辰爸爸,我大學的時候輔修心理學,我能看出來你現在壓力很大,如果不好好調理的話,會很嚴重。”裴醫生思索再三,還是同陸南望說了這話。
男人先是一怔,然後說道:“謝謝。”
說完,陸南望微微頷首,從裴醫生這邊離開。
……
陸南望從裴醫生這邊離開,打算再去看看星辰的情況,如果不太好,他連同下午的工作要一起推掉。
收購梁氏是當務之急沒錯,但星辰只有一個。
回到病房的時候,看到陸念衾坐在星辰病床邊,嘴上念念有詞地不知道在說什麼,但是星辰聽得很認真,時不時笑出聲來。
看到這樣的星辰,陸南望覺得,創傷後遺症又算什麼,最好星辰永遠都不要想起那一段。他覺得那是連大人都沒辦法承受的事情,為什麼要讓一個孩子去經歷?
他當時想過,如果星辰醒過來,卻被那段糟糕的經歷所困擾,他會想辦法讓星辰忘掉那一段。
催眠也好,總是要讓星辰忘記的。
但是現在,陸南望發現星辰不僅把被盛淺予虐待的那段忘記了,連她過去在紐約的那段,也一同忘記了。
就像,七年前的時安醒過來時一樣,忘記了過去的一切。
想到時安的時候,陸南望的眉頭微微皺了起來。那個已經侵入他生活每一處的女人,不管什麼事兒,總能和她搭上關系。
胸口疼。
陸南望發覺中槍的地方又開始隱隱作痛,不是會讓他大汗淋漓的那種痛,像被螞蟻啃噬一樣,由心髒蔓延至全身。
“爸爸。”女孩兒的聲音將陸南望從回憶當中拉了回來,他及時將時安從腦海中驅趕出去。
他才得以呼吸,才不覺得胸口的疼是慢慢侵入骨髓的。
看著星辰的時候,陸南望臉上的表情柔和了許多。
“恩。”陸南望走過去,看星辰臉上恢複了不少血色,心跳血壓都正常,放下心來。
雖然她對這個世界還是很陌生,對他這個父親,以及陸念衾這個哥哥都還很陌生。但他們是她的親人,她能感受到他們的善意,所以漸漸卸下防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