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時坤一走,陸錦瑟馬上揚起了手臂——
時安閉上了眼睛,等待著陸錦瑟那一巴掌地落下來。
她反抗盛淺予的巴掌,因為盛淺予沒有任何扇她巴掌的立場。她卻躲不開陸錦瑟的巴掌,她是他的妹妹,陸南望是陸錦瑟關心愛護著的人,他死了,她有怨氣是應該的。
然而,想象中的巴掌並沒有落下來。等了好幾秒,時安都沒感覺到那一巴掌。
睜眼,看到的是陸錦瑟泛紅的雙眼。
她恨恨地看著時安,揚起的手掌緊緊地捏成拳頭,放下。
“我怎麼能對二哥用命保護的人下手?”陸錦瑟一雙淺色的眸子緊緊地盯著時安。
恨,又悲傷難過。
她是陸南望願意用生命保護的女人,陸錦瑟又怎麼對這樣的時安下手?
也正是因為陸錦瑟的一句話,時安那被忽如其來的情緒籠罩整顆心,瞬間悲傷到無以複加。
這比陸錦瑟直接給她一巴掌更讓她覺得痛苦,陸南望用生命換來了她的平安,她卻連進去看他一眼的勇氣都沒有。
“時安你走吧,你留在這裡只會讓我們想起二哥是怎麼離開的。要是你不回來,這些事情都不會發生。真的,你沒回來之前,我們都好好地。二哥雖然過得不開心,但他起碼還活著。”陸錦瑟上前一步,扣住時安的肩膀,“求求你趕快從海城離開,沒人想成為下一個二哥。”
時安站在原處,感受到來自陸錦瑟的絕望。
“我想送他。”時安沉沉地說道,不管多不願意接受,時安還是想最後送他一程。
接受,並且承認陸南望已經去世這個過程很難,比讓她忘記這個男人還要難。
時安想,她以後將會用一生的時間,去懷念陸南望。
……
甘棠居,現在變成了一個小型的醫院,麻雀雖小,五髒俱全。
沈長風神色低沉地從樓上下來,對謝晉遲搖搖頭。
謝晉遲深呼一口氣,“先撤,那邊要是一直見不到我們,會懷疑。”
“真不知道賀錚在搞他媽什麼鬼。”向來溫文儒雅的沈長風也忍不住爆了句粗口,足見此刻心情有多壓抑,“要不是殺人犯法,拿槍就把盛淺予幹了。”
“冷靜點,你是律師。”
“你不氣?”沈長風哼了一聲。
謝晉遲眉頭緊鎖,轉身朝外面走去,“一槍崩了多便宜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