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安看著陸南望消失在門口的身影,幾乎是沒有任何猶豫地就循著他的腳步,往別墅那邊走去。
進了別墅裡面,卻聽到了從老太太房間那邊傳來的爭執聲,一聲高過一聲的爭論,關於宋家的財産,關於老太太立下的遺囑,關於錢權的事情。
可是,老太太不是剛剛才閉眼嗎?甚至都還沒有入土為安,他們就在老太太的房間裡面爭論這些事情?
當時安走到房間外的時候,看到的是比先前更加激烈的場面,宋懷古和兩個弟弟要求律師馬上將老太太立下的遺囑拿出來,律師說怎麼也得等到老太太的葬禮結束之後才行,他們顧不上那麼多,就要現在看。
他們開始互相推搡,開始臉紅脖子粗,先前老太太還活著的時候他們尚且能維持表面的和諧,現在……
時安的目光穿過推搡的宋家人,落在半跪在床邊的陸南望身上。
那些吵雜的聲音好像沒有傳到他的耳中,他幫老太太將耳鬢邊的頭發順到耳後,而後,他將薄被拉起,遮住了老人的臉,彷彿是將宋家人那些嘴臉,都給擋在老太太的世界之外。
“都滾出去。”陸南望站起身來,沉聲對房間裡面那些爭吵的人說道。
陸南望氣勢強大,生生地讓正在推搡的眾人停了下來,宋懷古一把推開二弟走到陸南望面前,“這是我們宋家的事情,你記住你姓陸,和我們宋家沒有半點關——啊——”
陸南望一把扣住了宋懷古的手腕,指著他的手指瞬間軟了下來。
“你……你……松開!還有沒有點做小輩的覺悟?”
陸南望扣著宋懷古的手腕,力道不小,宋懷古整張臉都變成豬肝色。
“話我只說一遍,你們想分家産,等外婆的葬禮結束再說。現在誰再在外婆跟前鬧,別怪我不客氣。”說完,陸南望手勁兒一加大,將宋懷古推了出去。
宋懷古手臂應該是被陸南望最後推的一下脫臼了,被兒子扶著。可宋懷古就算想反擊,想著陸南望剛才的那番話,硬是給止住了。
“哼,我們走!”宋懷古哼了一聲,帶著一家老小離開。
剩下的人,迫於陸南望的手段,不再敢當出頭鳥。
有誰想到,生前兒孫繞膝的老太太,在去世不過半個小時內,子孫輩就在床前因為家産大打出手?
又有誰想到,原本應該直系在靈堂前守夜的,最後竟然只有女兒和外孫留在空蕩蕩的靈堂?
“媽,你先去休息吧,這邊我守著就行了,長明燈我看著。”陸南望對已然撐不住的宋懷玉說道。
宋懷玉畢竟年紀大了,靈堂裡面夜間清冷,跪地時間長雙腿都沒什麼知覺了。
“哎……”宋懷玉嘆了口氣,“那幾個沒良心的,爸媽生前那麼偏袒他們,竟然連守夜都不來。”
陸南望沒有接母親的話,往面前的火盆裡填了紙糊的金元寶。
“你要是撐不住了,也去休息會兒。”
“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