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影慢慢將她向前壓在桌上,李妮妮感覺到自己的紗麗落地,他冰冷的長發纏上來,讓李妮妮想起上一次睡夢中被人……的景象。
難道那一次,也是他?
李妮妮極輕地蹙起眉。
她原以為那只是一個夢,但是沒想到夢居然有後續。
現在就是上次那個夢的後續。
微涼長發水藻一樣纏住了李妮妮的手腳,一雙冰冷的手攀爬上來,握住她沒什麼存在感的地方。
李妮妮幾乎是立刻就感覺到了身後發生的變化。
經過攝政王子和褚西嶺以身作則的教導,她其實能分清楚槍和槍的不同,有些槍體積看起來大,攜帶不方便,不是很適合在各種環境下靈活作戰。
而有些槍在射擊時,火藥燃氣的壓力巨大,以至於後坐力超強,子彈往往以雷霆萬鈞之勢沖出槍筒,開啟彈膛。
李妮妮聽到了槍支“咔嚓”一聲,上膛的聲音。
蛇把自己長長的身體,擠進了倉鼠狹窄的巢xue。
黑影長長的發絲從李妮妮臉側散落下來,搖晃在閃動的燭火旁,李妮妮透過那絲緞一樣的罅隙,看見燭火爆了一個燈花。
她放在桌上的手指被人一根根捉住。指尖驀地一涼,被什麼東西溫柔地包裹。他一根根地弄濕她的手指,把每一個指節都弄得濕漉漉之後,才就著這個姿勢,撥開她的長發,順著她下巴的骨骼起伏,痴迷地親吻她的發絲。
李妮妮側頭看著牆上的影子,像伏羲和女媧半人半蛇糾纏的畫像。
她又看了一眼窗戶的方向。
窗外,月亮掛在樹梢,明亮得夜空都帶著一絲藍。
李妮妮指甲緊緊摳著木頭桌面。
她失憶前的生活環境一定與普通人截然不同,因為她的價值觀就與正常人有壁,正常人覺得屈辱的事,她毫無感覺,正常人覺得快樂的事,她倍感屈辱。
比如此刻,她屈辱的點不在於自己正在□□什麼,而在於她不喜歡臉朝下,以及她剛寫的《拋棄者互助會綱領》,被這一下一下地弄皺了。
被、弄、皺、了。
等到《拋棄者互助會綱領》的紙頁越來越皺,身後黑影動作也越來越大、難以抑制時,李妮妮忽然抓起桌上的燭火,猛地向後打去,同時整個人從黑影的手臂下鑽出。
那一刻,她清晰地聽到“剝”一聲,彷彿尺寸不大合適的紅酒瓶塞被□□的水聲。
“……”
李妮妮忍著這種頭皮發麻的感覺,一步跨過床上的達瑪太子,就往窗外撲去——
然後她再次聽到了一聲低不可聞的輕笑。
李妮妮忽然發現自己不能動了。
不是那種“定住”的不能動,而是“癱瘓式”的不能動,她的腿剛跨出去就一軟,整個人像沒有骨頭一樣,跌落在達瑪太子身上。
她伏倒在屍體身上,臉正好從他臉頰邊蹭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