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現在她的全家當是,2x0.085=1毛7分錢人民幣。
貧窮使她清醒。
李妮妮撐著眼皮,摸索了一會兒救生艇的玩法,設定好了救生艇的航向,又為了省電,關掉了主動力裝置。
貓蹲在一邊,安靜地看著李妮妮。
李妮妮做完這一切,便把貓扒拉到自己身邊,像團枕頭一樣地團了團,就趴在貓身上,沉沉地進入了睡眠。
星空大海的另一頭。
巨大的軍艦在海上破浪而行,褚西嶺坐在船艙裡,一根煙已經燃盡,李妮妮還沒有回來。
她還會回來嗎?
他心中像有火在燒,又像有冰冷的海水倒灌進來。
胸腔裡彷彿盤繞著一圈荊棘,這荊棘越長越大,每顆刺都很細小,小得晦澀難言。
以至於他疼得不溫不火,又坐立難安。
褚西嶺在等待的寂靜中忍了許久,終於忍耐不住,手裡攥著打火機,走到了甲板上。
海面上空無一人,已經沒有了她的蹤影。
縱然已經早就知道這個答案,他依舊心中一空。
彷彿一剎那心裡多了千溝萬壑,而風正從那些溝壑中隆隆穿過。
她真的……走了嗎?
她走之前,回過頭嗎?
他們以後還能……見面嗎?
一點紅光在夜色裡亮了一下,很快被風吹滅。那是他手裡的老式打火機。
褚西嶺覺得感覺這個東西,有時來的真是莫名其妙。
他前半生近30年,從未動心。
如今不過幾眼,就淪陷了下去。
他初嘗情愛滋味,慢慢難以自拔,卻被人一盆冷水驟然撲滅,連灰燼都沒有留下。
而那些被愛火灼傷的疤痕,在她離去的剎那,才驟然翻騰起來。
他意料之中,又有些措手不及。
一些裂痕在他胸腔裡緩慢的開裂。他一方面覺得還能忍受,另一方面又有些詫異這裂痕之多。
詫異明明不過相處一月,他竟然讓自己陷進去那麼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