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早上,柳銀雪穿上一身素衣,讓蘇流韻陪著,前往慈安寺上香,慈安寺在東海岸的蓬山島上,去慈安寺要先坐一個時辰的馬車,然後下馬車改為乘船,蓬山島距離東海岸十分近,只需乘坐一刻鐘的船便可到達。
馬車在東海岸停下,有專程送柳銀雪去慈安寺的船等在海岸邊,蘇流韻陪柳銀雪上船,隨口問道:“王妃來此,王爺知道嗎?”
“自是知道的,家縫動蕩,我來寺裡上香祈福,是好事。”
蘇流韻沒再吭聲。
她覺得柳銀雪是個禍害,若是沒有柳銀雪,樓允何至於受那麼重的傷,都是柳銀雪害的,這女人的存在不但不能讓樓允開心,反而會給樓允帶來無數的災難。
她為什麼沒有死在樓逸的手裡,若是她死在樓逸的手裡,樓允的身邊就沒有絆腳石了,沒有女人絆住樓允的腳步,他會走得更高,帶領他們摘星樓走得更遠。
蘇流韻心中生出無限憎恨,恨不得柳銀雪死。
這樣的想法一直在她的腦海裡盤旋,還未完全落下,大船之下忽然躍出無數個黑衣人,他們手持長劍,朝柳銀雪招呼而去。
蘇流韻被嚇了一跳,她拔劍迎上,很快就被黑衣刺客團團圍住,落雁和沉魚護著柳銀雪後退,三四個黑衣刺客朝她們追上去,其中一個刺客忽然飛身而起,揚手朝柳銀雪打去,沉魚不顧一切地擋住柳銀雪的面前,卻被柳銀雪一把推開。
“碰——”柳銀雪的身體飛出去,落在甲板上。
“王妃!”落雁驚聲尖叫。
蘇流韻欲飛身上前救柳銀雪,然而,這念頭剛冒出來就被她壓下,她佯裝不敵,被黑衣刺客們團團圍住,後背還捱了一掌,左手完全使不上力氣,她看見柳銀雪的身體被一個黑衣刺客提起來,像仍抹布一樣直接將柳銀雪扔進了大海裡。
其中一個黑衣刺客厲聲道:“柳銀雪已死,撤!”
黑衣刺客們紛紛躍入大海之中,轉眼間就消失了幹淨,沉魚和落雁紛紛跳入海中撈人,然而,兩個丫鬟在大海裡遊得筋疲力竭,也沒有找到柳銀雪的身影。
她們拖著疲憊的身體上岸,趴在海岸上,哭得聲嘶力竭。
祁王府,外院客房,樓允正在喝藥,一大碗黑色的湯藥被他骨碌碌灌下,就連眼睛都沒有眨一下,來寶道:“今兒王妃去寺裡上香,今後王爺和王妃就能平平安安了。”
“王妃去寺裡上香了?”樓允凝眉。
“啊,您不知道啊?奴才以為您知道呢。”來寶意外。
“王爺,王爺不好了,出事了,王妃出事了,”來福急匆匆地跑進來,“王妃在東海岸遭遇刺殺……”
來福話音未落,樓允便一陣風似的颳了出去,眨眼便不見了蹤跡,來寶大叫:“王爺,你傷勢還沒好呢,毒郎中要您躺床上哪裡也不去的,王爺!”
東海岸狂風大作,沉魚和落雁像兩條死魚一樣攤在地上,她們又入了好幾次水,可是仍舊沒有找到柳銀雪的身影,兩個丫鬟害怕極了,她們面色發白,渾身都在發顫。
海面上已經有許多人還在奉命打撈,可是連柳銀雪的半個影子都沒有看見,蘇流韻持劍站在岸邊,她現在唯一想的就是如何跟樓允交代。
身邊掛起強烈的風,蘇流韻面色一駭,立刻半跪下去。
“宗主。”蘇流韻顫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