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面只有寥寥兩個字。
樓允眉頭一皺。
柳銀雪問:“上面寫了什麼?”
樓允將信紙遞給柳銀雪,柳銀雪一看,眼眸睜了睜,而後她將小桌上的油燈點燃,將信紙放在油燈上,等信紙燃起來後,她將信紙丟進桌邊的鐵桶裡。
她有些意外,沒想到樓允會給她看這個訊息。
更讓她意外的是,樓允安插在東宮的人,連這麼隱晦的事情都知道,可見那人定然是樓逸身邊極為信重的人,她心下驚駭,樓允這步棋,下得太深太深了。
可那人,分明是他為了保護洛音凡而安插在樓逸身邊的,如今卻成了讓洛音凡踏入地獄的最鋒利的利器,她也不知道該哭還是該笑了。
她問:“你打算怎麼做?”
樓允端起茶盅淡淡抿了口茶,面無表情道:“先按兵不動,靜候。”
柳銀雪一驚:“你……”
樓逸乃是太子,他多年無後,多半是身體有問題,想要坐穩他太子的位置,就必須得有後才行,柳銀雪一直在猜他會不會兵行險著,沒想到樓逸當真是不讓人失望。
可亂宮闈乃是抄家滅族的大罪,罪名一旦坐實,洛音凡和左相府,便永無翻身之日了。
而樓逸,他的下場也不會比洛音凡好多少。
樓允將茶盅放到小桌上,桃花眼眼睫微挑,漆黑的眼眸中露出幾分冷冽的煞氣來,當日柳銀雪被關在暗室受辱的畫面從他的腦海裡閃過,他面無表情道:“我說過,你受的委屈,我都會幫你討回來的。”
鐵桶裡的火苗逐漸熄滅,柳銀雪的心髒狠狠地一跳,她垂下眼瞼,目光晦澀不明。
半晌後,她問:“為何?”
樓允凝著她瀲灩的眉眼道:“銀雪,你可還信我?”
信嗎?
其實她是相信的,因為自從她嫁入祁王府後,樓允從未欺騙過她,不管是在洛音凡的事情上,還是在其他事情上,他要麼選擇不說,既然說了,那便是實情。
既無欺騙的先例,她應當是相信的,於是她點了點頭。
樓允淡淡地笑了笑,他收回手,懶懶地往椅背上靠上去,他道:“雖然在交泰殿上,洛音凡將我拖下水,陷害你害死皇孫,斷了我對她的情誼,但畢竟以前是青梅竹馬的夥伴,所以我並不想讓她最後落得悽慘的下場。”
他凝著柳銀雪的眼睛:“這種想法,你能理解嗎?”
“能,”柳銀雪毫不猶豫地回答,她沒有敷衍,而是真的能理解樓允的這種心思,“就像我對王曹燕一樣,雖然彼此間的情誼斷了,但我也不希望她最後落得悽慘的下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