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曼轉頭去喚容媽媽:“去把銀雪抱起來, 我們回柳府,這吃人的祁王府不是銀雪待的地方, 她在這裡只會被啃得骨頭都不剩, 我們走。”
樓允往柳銀雪的床前一擋,男人高大的身影將所有人都攔住, 他以一種不容置喙的口吻道:“岳母,銀雪你不能帶走。”
李曼氣笑了:“你護不住她,也不愛她, 我自然要帶她走, 你讓開。”
樓允端端地站在那裡,他抽出腰間軟劍,往地上一扔,一副視死如歸的模樣:“您想要帶走銀雪,可以, 先殺了我。”
屋裡的人嚇得均是一顫,柳朝遠和柳岐山聽到長劍“哐當”的落地聲,也顧不得那許多禮數了,趕忙沖了進來,就見到李曼彎腰,將軟劍撿了起來。
她劍指樓允心口,握住軟劍的手在不住地哆嗦,氣得臉色發青:“你以為我不敢?”
屋裡安靜得針落可聞,來寶屏住了呼吸,驚恐地望著李曼。
樓允未做聲,他面無表情地站在那裡,想要表達的意思已經不言而喻,李曼憤怒之下,手一抖,提劍往前一送,軟劍刺進樓允的肩胛裡。
“王爺!”來寶大叫。
樓允一個眼神瞪過去,來寶趕忙捂住自己的嘴,眼裡的驚恐越盛,樓允道:“出去!”
來寶不敢走,他怕李曼真的殺了樓允,可是他又不敢上前,只能呆呆地杵在門口。
容媽媽被嚇得臉色青白,祁王樓允可是太後的親孫子,皇上的親侄子,李曼劍傷祁王,這事要是傳了出去,只怕他們誰都沒有好下場。
沉魚落雁捂住嘴,戰戰兢兢地退到旁邊。
“我當初說過,若再敢傷我女兒,我就是死,也要把她從你們祁王府帶走,”李曼死死握住劍柄,逼迫道:“你給我讓開。”
刺骨的疼痛並未讓樓允有半分的退卻,他身體驀然往前傾斜,削鐵如泥的利劍越發朝他的骨肉裡刺深了幾分,鮮血橫流,淌了他滿身。
他通紅的眼眶有種所有人都不容懷疑的執拗,他道:“除非我死。”
耳邊很吵,柳銀雪睡得迷迷糊糊的,她從迷糊中睜開眼睛,就看見李曼握住的利劍險些刺穿樓允的肩膀,溢位的鮮血濺了一滴在她的床邊上,是刺目的豔紅。
李曼瞳孔陡縮,驀然收了手。
樓允卻吭都未曾吭一聲,那軟劍插在他的身體裡,看得屋裡的人心驚膽戰,柳朝遠氣得鬍子亂顫:“瘋了,簡直瘋了!”
“娘?”柳銀雪聲音嘶啞地喊了一聲。
李曼淚流滿面:“真是作孽。”
來寶驚恐之餘,撒腿就要朝外沖,想去宮裡找太醫,容媽媽嚇得心裡咯噔一聲,這要是真讓來寶進了宮尋了太醫來,那李曼刺傷樓允的事就會傳到太後和皇上的耳朵裡,用劍刺傷親王,可不是小罪,容媽媽正要說話,樓允卻先她一步開了口。
來寶被樓允喝住:“你就在青山院,哪兒也不許去,命刖,去找毒郎中來。”
柳銀雪身心俱疲,醒來又看見自己的娘拿劍刺傷了樓允,更是驚駭不已,此時便覺得心力交瘁,她道:“娘,您怎麼傷了樓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