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銀雪瞳孔陡縮。
蕭貴妃冷聲道:“皇上在此,太後在此,你怕什麼?你看見了什麼,如實說出來,沒有人敢為難你。”
“臣女,臣女知道太子妃是如何落水的,是,祁王妃,祁王妃撒了謊,是祁王妃推太子妃下水的,臣女都看見了,”王曹燕磕頭道,“臣女親眼看見的。”
樓允的舌尖舔了舔後牙槽,他面目冷沉,眸中殺意畢現:“王姑娘,說話要講證據。”
王曹燕渾身一抖。
她從小受詩書教導,跟在她娘身邊學習為人處世之道,學習把控宅院的手段,學習估測人心、籠絡他人,她從來都不傻。
當時荷塘邊只有她們三人,洛音凡想要轉移她的注意力,讓她去看看那些宮女跟上來沒有,因為洛音凡懷著身孕,所以她也格外小心謹慎,一面遵照洛音凡的吩咐去瞅宮女們,一面餘光始終留意著洛音凡。
她親眼看見洛音凡走到柳銀雪的身邊,手臂劃過柳銀雪的手,自己從荷塘邊跳了下去,她跳下去的時候,唇邊還含著一抹清淡的笑意。
王曹燕讀不懂洛音凡那笑意到底是什麼意思,她被關在暗室裡的時候,始終在想,洛音凡為什麼要那麼做,她沒有想明白緣由,但是不妨礙她看出洛音凡的目的。
她想陷害柳銀雪。
她懷著龍孫,以失去龍孫的代價陷害柳銀雪,可見其心志之堅定,不可動搖。
王曹燕既高興又忐忑,高興原來這個世界上嫉恨柳銀雪的人竟然不止她一個,高興原來想弄死柳銀雪的人也不止她一個,忐忑她接下來要做的事情會不會讓自己萬劫不複。
她想,不會的,她和洛音凡是擰在一條繩上的螞蚱,有洛音凡給她撐腰,她絕不會出事。
可是當她迎上樓允陰沉的目光時,卻仍舊忍不住害怕。
柳朝遠氣得渾身發抖:“王姑娘,你小小年紀,心腸怎麼如此歹毒?我孫女銀雪是我一手教導長大的,知書達理、溫婉賢淑、心地良善,她和太子妃無冤無仇,為什麼要推太子妃下水?你當著皇上的面誣陷我孫女,可知道此乃欺君之罪?”
柳朝遠為官多年,沉穩持重,今年事已高,一身威嚴,更是濃厚。
王曹燕被嚇得戰戰兢兢,抖如篩糠。
而原本最該憤怒的柳銀雪,此刻卻顯得不悲不怒,那一雙鳳眼暗暗沉沉,彷彿有波濤在其中翻卷,她臉色蒼白,卻沉穩內斂。
沒有人知道她在想什麼。
蕭貴妃厲聲責問:“柳銀雪,你還有何話要說?”
“臣妾有話要說,”柳銀雪閉了閉眼睛,再睜開時,眸光已然恢複淡然,她朝柳朝遠磕頭:“祖父,您年紀大了,您得聽孫女的話,無論接下來會發生什麼,您都不要激動,孫女不是那等會任由他人誣陷欺辱的蠢貨,定能還自己清白。”
柳朝遠眼眶通紅,含淚不忍,他的孫女,自小良善,怎可能謀害皇孫?
“好,祖父信你,我孫女自幼良善,行事素來無愧於天、無愧於地、無愧於人,我就不信,當真還能因他人三言兩語,就被迫被蓋上謀害當朝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