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公禮畢,漢王率先開口道:“昨日之事,本王早已決定,想來秦公主乃是扶蘇之女,才能萬裡無一,今勞碌至此,多有不便,吾等若將其遣回,秦亦是無顏面,漢亦是無信用,姑且留下,冊封為王子妃,也算美事一樁。”
張良聞言,臉色難堪,有些無奈地說道:“啟稟大王,為今之計,不可如此,吾等立盟約可以,但是和親絕對不行,想來戰亂數載,皆是以伐秦為主,天下皆知秦乃是暴秦,漢乃是義漢,一旦和親,便是同流合汙,萬萬不可!”
蕭何亦是在旁附和道:“如今暴秦佔據天下之二,且僅與漢相交於臨江,此乃遠交近攻之策,大王不可輕易如此,還需三思而後行啊!”
兩人的極力反對,使得漢王臉色有些陰沉,陳平自然看得明白,漢王欲要和親,明顯是公主的印象不錯,於是便順口說道:“啟稟大王,昔日秦亂,天下黎民四起,此乃敗事也,而今不同,新皇繼位,廢除勞役,百姓歸家,阿房停建,長城緩修,巴蜀屯田,函谷關之內百姓豐衣足食,何來暴秦之說,秦政非諸位所言,否則天下為何遲遲不能滅秦,而秦卻能吞併諸國,此乃天意不絕秦,而使得秦立國至此!”
“漢王乃是英雄豪傑,自然知曉天下大勢,秦非暴秦,而楚乃劣楚,楚霸王以王位代勞帝位,又派人暗殺義帝,此等非人倫所為之事情,何有言秦,故而大王當與秦交,而摒棄劣楚,方為明智之舉,況攻打楚國,皆是漢之土地,秦楚鴻溝,乃是定理,待時兩國和親,漢可無憂,獨自攻伐楚國矣,此乃一舉兩得之事,何來憂患衡山之事耶?”
隨著陳平的話音落下,眾人皆是頷首,“公之言甚是有理,當和親也,諸公可還有其他異議。”
張良與蕭何對視一眼,神情沮喪,“先生,如此當若何?”
“相國何必憂心,某早有和親之法,以備秦人,和親之後,秦國出兵攻打衡山,吾等亦是出兵攻打衡山,既然不能保全,那就各得一半,也算是良謀也。”張良很是認真地說道。
這才使得蕭何心神平靜了許多,“也好,也好。”
當日漢王便宣佈同意秦漢聯誼,陳平蒯徹心中大喜,當即命人通知秦帝,胡亥見到詔書,甚是高興,其言曰:
“秦自君繼位以來,民生漸足,百姓漸豐,千裡之內無嚎啕之聲,萬戶之中無呻吟之語,勞役不興,重民輕官,富足有餘,蓋吞四國百餘城,古今未有也。”
“漢以九江千裡之地,何敢違上邦之情,且公主國色天香,甚是嬌人,犬子何德何能有此富蘊,故不敢辭也。”
“今以薄禮相回,萬望收下,同結聯姻,真乃普天同慶之事也。”
寥寥數語,使得胡亥龍顏大悅,當即傳遍諸卿,“眾位愛卿且看,此漢王雖亭長起身,坐下倒也有文筆良人,寫此帛書,愉悅朕心,可喜可賀!”
扶蘇見狀,當即上前勸慰道:“啟稟陛下,此時諸國未定,不可疏忽,今和親之事既然已成,那邊早些發兵攻打衡山,且看漢王如何動靜。”
不待胡亥頷首,王陵卻出列道:“啟稟陛下,那漢王乃是地痞之人,今若攻打衡山,雖與漢和親,漢王必會派人與陛下平分衡山,故而不可不防啊。”
“愛卿言之有理,況衡山乃是義帝葬身之處,還需小心,然藏荼駐兵有月餘,也該出兵試探一番,且看漢王如何處置,另外相國,武侯所在,情況如何?”胡亥突然有些好奇地問道。
扶蘇臉色欣喜道:“武侯已經平定南越十二國,不日便可班師回朝,南越之地多瘴氣毒蟲,民無言語,地無耕種,今有趙佗、任囂在南越,倒也不必擔心,陛下可放心此事,盡力謀劃中原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