鹹陽宮中,胡亥諸事交於扶蘇承辦,自己則是專心研究兵法政事,並立太學,不懂之處則詢問退居太尉馮劫,甚是認真。
當日殿內,李斯、馮劫、王綰又被請入宮中,想來終究是老臣,所懂之處甚多,居而不用,未免有失賢者之心。
胡亥稍微抿口溫茶,頗為恭敬道:“諸位皆是三公之輩,朕當初無禮罷免,實乃朕之過也,而今太學已立,不可少師,況朕亦有憂慮,還望諸位愛卿解答。”
李斯等人受寵若驚,慌忙起身行禮道:“陛下乃九五之尊,萬乘之軀,所行之事,何來對錯,陛下勿要自責才是。”王綰和馮劫也是連連附和。
四人客套罷,胡亥率先開口道:“今天下趙燕齊不足為慮,而楚漢之地,盡皆江河,征伐不便,諸位可有良策?”
李斯和王綰面面相覷,倒是馮劫立即答道:“啟稟陛下,今論地而言,秦最廣,亦非當初千裡之地,屯糧有漢中巴蜀,練兵有函谷藍田,陛下仁德,百姓瞻仰,秦之再興,十年而已,反觀諸國,草莽遍地,政令不一,陰陽失衡,難以長久,楚帝靠水,漢王靠山,當需長慮也,久戰即可,急戰互損,利於趙燕齊。”
胡亥並未急於回答,而是看向了一旁的李斯和王綰,李斯稍微頓首,緩緩說道:“啟稟陛下,馮劫所言是也,然趙不可不防,井陘口屏障,乃地利也,其餘同馮劫也。”
“看來如此並非壞事,大局如此定可!”胡亥認真道。
就在這時,外面的侍臣匆忙跑進殿內,李斯正要斥責,卻被胡亥攔住,“是不是陳平從魏回來了?”
“啟稟陛下,正是如此,不知是否請進來?”侍臣低聲恭敬道。
“請進來吧,這裡並沒有外。”胡亥抿口溫茶說道。
王綰見狀,也不知是否繼續逗留,頗為試探地問道:“今太學有事,吾等舊臣當前往檢視,望陛下恩允。”
“也好,兩位愛卿也同去吧,諸事日後相議。”胡亥在旁順水推舟地說道。
陳平在外正好與三人打個照面,相互行禮,便匆匆離去,胡亥命人撤去茶水,重新佈置木桌,右手示意陳平坐下,不必拘泥。
“事情如何?前日殺了魏咎,沒想到魏豹非但沒有殺你,反而將你放了回來,真是有意思啊。”胡亥打趣道。
陳平有些尷尬地抿了一口溫茶,“啟稟陛下,那魏豹確實要殺微臣,不過事已至此,殺微臣無益,故而可以詳談。”
“所以你便說通魏豹,聯秦抗楚?”胡亥面色甚是驚訝,似乎根本不信陳平的話語。
“這倒不是,僅僅聯秦,並未同意抗楚,況且大梁彈丸之地,如何敢驚動楚國,不過這就意味著魏不會受到威脅,此事傳到項梁耳中,怒氣由心而生,轉而攻打大梁,吾等師出有意,看似助魏,實則奇襲定陶!”
陳平言語很是犀利,胡亥在旁亦是連連點頭,“妙計啊,當真妙計啊,雖為詭道,朕心甚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