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夫人你先坐下。”
馮異拉著她並肩而坐,這才直入正題,道:“前些時候陛下曾對我說起,關於夫人的事。陛下說夫人手中有兩州印綬,我本不信,直到前日見你公然與陛下對峙。都是為夫不好,沒有讓夫人過上安穩的日子。”
兩州印綬的事她一直瞞著馮異,只怕他知道了心中會不安,此時被他提起,她的眼神也萎靡了。
“夫人,我想好了,與其這樣擔驚受怕的過一輩子,倒不如我辭去官職,與夫人退隱江湖,過那男耕女織的太平日子。”馮異說著,兩眼炯炯有神的望著她,彷彿他已經下定了決心。
“國不安寧,何以為家。夫君真的能捨棄朝中之事,從此男耕女織平淡一生嗎?”她問道。
馮異頓了頓,低眉說道:“縱然我有嫠緯之憂,卻也不能眼睜睜的看著夫人與陛下屢屢對立,置性命於不顧啊!更何況此次犯下彌天之罪,陛下又豈能輕饒了你我,雖然我們能逃得掉一次,那下一次呢?我只願夫人無恙,功名早已不重要了。”
“可是逃避有什麼用,天下之大,他生性多疑,若他還想殺了我,我也是逃不掉的。他又怎會容忍我倆做對平凡夫妻?怕只怕你捨棄了功名利祿,只會讓他更加肆無忌憚的殘害我們。”
想起劉秀,她的心裡就來氣,就算她去跟劉秀說,要和馮異退隱江湖從此不問世事,他難道就會輕易相信了嗎?
“只要夫人一句話,我便能捨棄一切。難道夫人,是捨不得這王妃之位嗎。”他低聲說罷,看那臉上的神情似乎有些消沉。
司徒嫣然秀眉輕皺,說道:“雖然我與你成親不過半月,夫妻之情短暫,可難道在夫君心裡,我就是那樣的人嗎?我還不都是為了保住我倆性命罷了!”
馮異想了想,又說道:“不是夫人想的那樣,我只是忽然厭倦了朝廷的紛爭,我只想與夫人做一對平凡的夫妻,難道這也有錯嗎。為什麼,為什麼我與夫人相愛,竟如此艱難。”
他語氣淡然,眼裡卻流露出悲傷。
“是啊,為什麼。”司徒嫣然嘲諷的笑了,一絲酸楚湧上心頭,她的眼中轉瞬噙滿了淚水。
嘆了口氣,她說道:“這天底下相愛之人無數,卻獨獨我與你最是不幸,朝廷容不得我,聖上容不得我,是我連累了你。”
“夫人,我不許你這麼說。”馮異看著她的模樣忍不住一陣心疼,將她用力的摟在懷中,又說道:“既然我們做了夫妻,便要甘苦與共,白頭偕老。即便天下人都容不得你,我也會陪在你身邊。”
一番話說得動情,靠在他的肩頭,她終於釋放出自己的軟弱,任由淚水肆虐,打溼了他的衣襟。
“夫人,為夫知道你受委屈了,難受了就哭吧,有我在。”他輕撫著她的後背,竭力將自己溫暖的一面展現。
他輕柔的聲音和溫暖的手掌,彷彿帶著與生俱來的魔力,融化了她所有的堅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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