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可憐本姑娘今日就要香消玉殞，長眠於地下了……”
煙兒一轉方才的臉色，作出楚楚可憐的模樣。
“何出此言？”
鄧曄本來不想理她，看到她剛才笑的那麼開心的樣子，不料轉瞬就變了臉色，真是讓人捉摸不透，也讓他更加好奇。
“唉！”煙兒還沒說話就先嘆一口氣。“你沒聽說嘛，更始帝斷定我是奸細，要殺我滅口呢。你看，把我關在這不見天日的地方好些天了，就等著你大戰歸來，要處死我呢，可憐我一介女流，死前還要挨餓受凍的，這些天連頓飽飯都沒吃上……”
眼看她越說越悲愴，隨時可能掉下淚的模樣，鄧曄於心不忍，可又礙於面子不好安慰一個奸細。
“你若不是奸細，怎會深夜潛入，身上還帶著密冊，如今被俘虜就只有自求多福吧！”
自求多福？真是這樣的話，他鄧曄怎麼可能一回來就來看我？煙兒心中暗笑，臉上卻是不悲不喜，只顧搖頭。
“亂世之中，難遇明主啊。”
“明主？姑娘是指隗囂嗎？哈哈！”鄧曄輕笑一聲，嘲諷道：“不是什麼人都可當此二字，姑娘還是把眼睛擦亮些吧。”
“是啊！不過我看更始帝也不算得明主吧？愛美人不愛江山的人也能掌握天下嗎？他的江山早晚是他岳父的吧，可笑一代君主如此荒唐行事，早晚叫人貽笑大方啊！”
她的語氣不像是在替自己申冤訴苦，反而像在抨擊黑惡勢力一般，義憤填膺之情溢於言表。
鄧曄轉而困惑的看向她，問道：“不知為何，總覺得姑娘絕非常人，更不會是奸細那麼簡單吧？如若是隗囂手下，此刻當是兔死狐悲才對，怎會牽扯到陛下身上來？”
“將軍果然慧眼識人，否則也不會來這種地方探望小女子了。”煙兒此刻的一本正經，全然與剛才楚楚動人的模樣判若兩人。頓了頓又道：“素聞復漢將軍見識遠大，忠君愛國，果真是非同凡響。只可惜……”
“可惜什麼？”
“此漢非彼漢。更始帝的漢朝，終究是一場悲劇罷了，將軍又何苦執著於此，浪費了一身的才能。你現在替他打下多少江山，都改變不了他的命運，也挽救不了他的皇位。等赤眉軍殺過來，狡兔死走狗烹，到時候將軍的下場恐也難說。”
“姑娘休要胡言。”鄧曄甩袖離去，不想再多爭辯。因為他知道自己是辯不過的，更始帝的治國之道，始終難逃滅國之災。
“哎！將軍別走，求你發發慈悲放我一條生路，否則不過一刻我必人頭落地啊！”
鄧曄頓住，回頭看了一眼她那花貓似的臉，笑道：“好好的非要在臉上塗抹些灰做什麼，為了跟我演苦肉計這麼煞費苦心，真是難為姑娘了。”
煙兒侷促的捂著半邊臉，目光幽怨的望著他。“你怎麼知道我什麼時候抹上去的？”
“呵，這都看不出來的話，還配做這復漢將軍？”
說完鄧曄轉身走了，只留下幾不可聞的一句話。
“本將軍面聖之後就回去歇息了，未曾去過何處。”
煙兒大喜，見門未上鎖，就笑道：“這苦肉計雖然演的失敗了些，但好在鄧曄有自己的謀略，日後定能為我所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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