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兩分鐘後,瓢潑大雨如驟。
一串串雨珠如墜入鍋中的黃豆,在門口的青石磚上撞開了淅淅瀝瀝的水花。
如古鐘敲響般驚起的雷聲隱隱透過了那紅木製的大門,飄入了寂靜無聲的大堂,也飄入了臺上陸舟的耳中。
那一寸的鋒芒,在白板上停頓些許。
臺下眾人,屏息凝視,安靜地等待著他繼續。
漸漸地,陸舟嘴角翹起了一絲笑容。
“該收尾了。”
像是說給自己聽似的,陸舟用只有他自己才能聽見的聲音輕輕唸叨了一聲,緊接著被他握在右手指尖的筆觸,就如那劃破烏雲的雷聲一般動了,向右劃開了一道行雲流水的軌跡。
佇立在臺下,視線已經完全被白板上算式吸引的法爾廷斯教授,渾濁的瞳孔驟然收縮了些許。
“……向Heisenberg群引入Planc公式。”
“以及……??tale上同調!”
“……不,不一樣……是叫超橢圓曲線分析法嗎?原來如此……”
恍然之間,他的眼中產生了一絲錯覺。
有那麼的一瞬間,臺上的那道背影,於他記憶中的那個偉岸的背影,重疊在了一起……
“難怪……”
微微低垂了眉目,佇立在臺下的老人,像是自言自語似的說了一句。
“……難怪那個人,會選擇讓他來繼承那筆遺產。”
一切已經結束。
如同敲下了休止符的琴鍵,陸舟寫下了最後一個字元。
也正是當最後一筆落下的瞬間,時間與空間就彷彿被凍結了一樣,將大禮堂內所有的一切,都定格在了一副色彩鮮豔的油畫上。
只剩下掛鐘上的秒針,在靜靜地流淌……
駐足端詳著自己的成果,嘴角上揚的陸舟輕輕咳嗽了一聲,打破了這份醞釀許久的靜謐。
“超橢圓曲線分析法……我是這麼稱呼這套理論的。”
轉身看向了鴉雀無聲的大堂,看向了那一雙雙寫滿震撼與驚詫的面龐,陸舟停頓了片刻之後,繼續說。
“……當然,這是我臨時想出來的名字,如果哪天我覺得有更好的名字可以稱呼它,也沒準會重新將它命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