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懷疑那個通解只是他隨手亂寫的。”
記者驚訝道:“為什麼?”
中年教授:“但凡對數學略懂一二的人都清楚,每一頁嚴謹的論文背後,都沉澱著無數張揉碎成一團的草稿。尤其像是偏微分方程這種吃計算量的命題,不打草稿怎麼可能解得出來?就憑他站在那裡發揮靈感?”
記者:“陸教授為什麼要亂寫?”
那位業內人士聳了聳肩,“不知道,也許是膨脹了?想學費馬?我有一個絕妙的演算法能夠證明通解就是這個,但很遺憾這裡沒有足夠的空位給我寫下。”
……
晚上。
洲際酒店。
寬敞的宴會廳內穿行著身著正裝的學者們,鋪著鑲金白布的桌上放滿了香檳和兼具中西特色的美食。為了彌補來訪學者們今日上午留下的遺憾,挽回一點點在他們心中的評價,金大這邊也只能透過這種吃好喝好的方式了。
不過事實上,在這裡的人只有很小一部分對陸舟的“不按套路出牌”感到了冒犯,大多數人相比起“陸舟沒有進行提問環節便結束了報告會”這件事情,更在意的是他臨走之前板書在黑板上的通解。
“已經八點,”看了下手錶,費弗曼朝著宴會廳門口的方向看了一眼,“看來今天的宴會我們的主角似乎缺席了。”
原本他還指望在宴會上請教陸教授關於那個通解的問題,但現在看來是沒這個機會了。
手中端著一支香檳,穿著燕尾服的懷爾斯走過來問道,“普林斯頓那邊結果如何?”
依舊戴著那頂帽簷能蓋住腦門的黑色帽子,站在長桌旁的德利涅搖了搖頭說:“計算量有些大,切爾斯研究員告訴我快的話也需要兩到三天才能完成,而且那邊現在天才剛亮,負責安排超算工作任務的工程師才剛剛起床。”
約翰·諾曼超算中心可不只是服務於普林斯頓高等研究院,還得為隔壁的PPPL實驗室提供運算力支援。而相比起從事基礎科學研究的高等研究院,更多承擔來自NASA或者科技部專案的後者,顯然要相對更受重視一點。
不過,這件事情畢竟是他親自交代下去的,想來也不會拖上很久。
更何況像這種世界級的數學命題,相信約翰·諾曼超算中心的工程師們多少也會產生些興趣。
費弗曼嘆了口氣說:“如果他能提供一個推導的過程就好了,哪怕只是一個思路。”
懷爾斯笑著問:“據說現在他又開始閉關了?我一直聽說過陸教授思考問題的獨特方式。”
費弗曼說:“好像是的,他在普林斯頓就有把自己關在屋子裡思考問題的……習慣?總之在他想明白之前,這會兒就算你上門拜訪他,多半也敲不開他的門。”
“我現在不確定是應該先回去,還是在這裡等待他的結果,”愛德華·威滕看了眼手機,繼續說道,“大概五天後,CERN那邊有一場關於新的對撞實驗的會議。”
懷爾斯笑著說:“CERN每天都有開不完的會議,但這種見證歷史的機會能有幾回?”
想了一會兒,威滕聳了聳肩。
“你說的也有道理。”
“那就再等三天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