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一切準備就緒,拉澤爾松教授沒有說話,只是向陸舟投去了視線。
陸舟同樣沒有說話,只是默默地豎起了拇指。
明白了他的意思,拉澤爾松教授深呼吸了一口氣,伸手按下了那個按鈕。
所有的工作已經完成。
剩下的……
也只剩下祈禱了。
透過閘門的液氦逐漸浸泡了導線,處在超低溫環境下的導體,也漸漸逼近了超導的臨界溫度。
磁軌溫度達到超導臨界溫度的瞬間,透過超導線圈的電流開始急劇上升,為軌道內盤旋著的氦3原子醞釀發射的初速。
在1號訊號燈亮起的瞬間,氦3原子的速度都被提升至極限,與此同時,“原子槍”也完成了它的裝填。
一切就如子彈上膛,乾脆利落。
拉澤爾松教授向陸舟投去了視線。
在無聲的交流中,陸舟點了點頭。
這一次,是由他來。
深呼吸一口氣,陸舟走到了電腦前,按下了這第二個按鈕,也是最後一個按鈕。
就如同扣下了扳機,運動在軌道外側的氦3原子,驟然脫離了加速軌道,移動到了與加速軌道相切的發射軌道上。
沒有任何聲音。
也看不見任何現象。
然而就在原子槍發射氦3的瞬間,那顆被加速到極限的氦3原子,就如一枚出膛的子彈,攜帶著龐大的能量,撞向了灼熱的等離子體。
探測器上收集到的電磁波訊號,泛起了一層層抖動的漣漪。
一切都只發生在一瞬之間,卻如一個世紀那般漫長。
在這一瞬間,無論是陸舟,還是拉澤爾松教授和實驗室裡的其他研究員,亦或者PPPL實驗室主任布羅格教授,呼吸無一例外地頓住了半秒。
也正是在同一瞬間,擊穿等離子體的氦3原子核,悄無聲息地撞在了靶材料上……
那微弱的波動,迅速被靶材料背後的探針敏銳捕捉,將撞擊資料反饋在了實驗室電腦螢幕中。
時間,彷彿在這一秒凝固了。
而下一秒,實驗室裡便爆發了沸騰的歡呼聲。
拉澤爾松教授將他的帽子狠狠地丟到了天上,用與他年齡不符的激動,揮舞著拳頭歡呼。
“我們成功了!我們成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