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安吉拉公主肯定不會帶著孩子過來,哪怕她是大公的最疼愛的女兒,也不能帶著孩子,嫁給一位侯爵繼承人。這不僅僅有違騎士制度下的道德,更是對侯爵家族的極大羞辱。
因此,懷孕幾個月的安吉拉公主,被迫墮了胎。
“她的風評很差,我早就知道,只要不鬧出什麼太大的醜聞,過去的事情就讓它過去。但不可原諒的是,那個肚子裡被打掉的孩子,他的……他的……父親,竟然只是一名雜耍藝人!”
既然風評差,那麼孩子父親是誰都不會稀奇。
只是身為貴族,天生的統治階級,李斯特很能理解梅歐泊的感受。貴族可以跟貴族亂搞,但絕不可以跟平民亂搞,尤其是公爵之女這樣高貴的貴族。雜耍藝人,地位等同於農奴,也難怪梅歐泊暴怒。
晃了晃香檳酒,李斯特仔細打量一眼梅歐泊,忽然又想到。
也許梅歐泊並非因為公主與雜耍藝人亂搞而生氣,而是因為訊息被捅出去,才會如此生氣——能明確告知長芋家族,公主與雜耍藝人搞出人命,說明這件事情在藍龍島上,已經不是秘聞。
“或許在梅歐泊的眼中,此刻的長芋之堡,已經變成綠色,綠油油。”
壓下想要幸災樂禍的衝動。
他想了想。
決定安慰梅歐泊:“生活並不總是一帆風順,儘管安吉拉公主不符合貴族女主人的道德標準,但她至少是長芋之堡最需要的一位女主人。比起婚後生活的和諧,婚前的那些事情又算什麼。”
說到這裡,李斯特忽然想到自己曾經的戀愛觀。
少年時期期待著把第一次留給自己的女生,年輕時期想著第一次在不在都無所謂,青年時期覺得過去不重要,青壯年又認為重要的是彼此相愛,到了快三十還找不到物件時,總想著趕緊找個人湊合著過。
人和生活的鬥爭,從來都是你退一步,生活就前進一步。
或許只是發發牢騷。
梅歐泊很快就從接盤俠的怒火中解脫出來,反正他早就做好接盤俠的準備:“走吧,去大廳裡聊,今天紅蟹島的所有年輕貴族都來了,或許你能找到稱心如意的。”
緊接著,他才想起來:“只顧聊自己的事情,忘了告訴你,不用期待阿西娜了,她不會參加這次的舞會。出海節的交際舞會上,她與一名男爵墜入愛河,大約明年就會成為男爵夫人。”
“是嗎。”
李斯特平淡的回應一句,彷彿不在意。
事實上內心裡卻是猛地收緊,有種說不出的難受,之前努力壓制嘲笑梅歐泊的幸災樂禍,像個氣球一樣扎破。
梅歐泊被迫接盤固然可笑,但自己一直以來的自戀,何嘗不可笑。
“是我想當然了,貴族之間……哪有什麼一見鍾情的愛情,更何況只是舞會匆匆一面,說不定舞會之後,她就把我忘記。”
突然間。
意興闌珊。
原本的交際舞會,還有對阿西娜的期待,稍稍能提起激情。但現在,一想到所謂的交際舞會,不過是貴族之間利益的結合。各自展示本錢,再各自挑選優質物件,延續家族的繁衍。
他便將有些躁動的心,重新撫平,臉上掛起貴族標準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