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沐雪拉過周池羽的手,夏菱識趣的退下,兩人靠在榻上,把周池羽攬在懷裡,把玩著她腰間的玉佩,“平日沒什麼事,哪兒還要人伺候?翠兒住慣了羽殿,讓她來這兒,指不定還給我臉色看呢?”,
“她倒是敢”,周池羽挑了下眉,不過想起那傻愣愣的宮女,又覺得怕是有可能,嘆了聲道,
“你呀,平日裡太過慣著她們了”,
“我還慣著你呢”,蘇沐雪輕笑一聲,氣息噴在周池羽頭頂,她側過身,半倚在蘇沐雪懷裡,拿手指刮她的臉,細滑瑩潤,“癢,別鬧”,蘇沐雪偏了偏頭,卻把耳朵落在她手裡,反覆把玩著,漸漸染了紅暈。
周池羽一手攬著她的腰,靜靜躺著,耳際是她律動的心跳聲,她鬆開捏著蘇沐雪耳朵的手,兩手環住她的腰,蹭了蹭頭,抱得緊緊的,一種平淡而安穩的感覺從心底升起,原來就這樣抱著,什麼都不做,也叫人眷戀。
蘇沐雪輕撫著她的胳膊,一下一下的,直到懷裡的人呼吸均勻,沉沉睡去。看著周池羽眼底的青色,想是這幾日為下旨封左思諫的事忙著,沒睡個囫圇覺。
只是沒想到素來喜潔的周池羽,就這樣蜷在簡陋蒙塵的官舍裡,蜷在她懷裡睡去,叫蘇沐雪彎起了嘴角,在她額頭輕輕印下一吻。
願你得我相伴,永世安穩。
天微光,雄偉莊嚴的金鑾殿仍隱在暗色,只有琉璃簷頂影影綽綽的顯露出來,脊上的古獸仰頭朝著東方,蘇沐雪身著官服,在寒風中呵出一口氣,卻只覺神清氣爽,抬步朝大殿走去。
“蘇大人”,後面有人喊道,蘇沐雪回頭看到林懷疾步跟上來,“恭賀蘇大人”,林懷面帶喜色,又有些愧疚道,“林某勢單力薄,不能為蘇氏出力,實是愧對蘇大人”,
“林大人不必在意,這份心意,沐雪記下了”,蘇沐雪朝他拱手謝道,其間又有官員上前恭賀蘇沐雪,腳步卻不停,匆匆幾句便離去。
世上錦上添花的多,而雪中送炭的少,當時蘇家落魄,在朝官員皆跟蘇家撇清關係。
林懷是翰林院的編修,人微言輕,有一股書呆子氣,不似朝中趨炎附勢的人,蘇沐雪對他自然多了兩分好感。
身後有人說話,蘇沐雪抬眼看去,幾個大臣圍著石中玉走來,東珠朝冠,丞相朝服繡青松仙鶴,當今位高權重的石丞相。
蘇沐雪看著那朝服有些晃神,石中玉已走到她跟前,神情無波,道,“蘇大人”,“石丞相”,蘇沐雪向他行禮,石中玉淡淡地朝她點了下頭,目視前方,走了過去。
其餘幾人路過蘇沐雪,連眼皮都懶得抬一下,就陪著石中玉離去,“這些人..”,林懷看不過剛要開口,蘇沐雪朝他笑道,“走罷,林大人”,
“蘇大人果真好氣度”,溫和的聲音從旁響起,於連拱手朝著蘇沐雪行了禮,“於大人官及三品,豈能就低下官”,蘇沐雪回禮道,於連,還有剛才的那幾人,官品皆是四品之上,確是不必向官階五品的蘇沐雪行禮的。
“蘇大人雖官階不如於某,但在皇上眼中,看重蘇大人甚過於連”,於連勾了勾嘴角,說道,這句話讓蘇沐雪臉色微變,林懷愣了瞬,露出一絲思索的神態。
“皇上與蘇大人一同長大的這份情誼,叫於連羨慕不已”,於連又說了句,才驚惶道,“於連口無遮攔,蘇大人勿怪勿怪”,蘇沐雪勉強笑了笑,轉身朝前走去。
許久不曾上朝,蘇沐雪站在百官之列,望著龍椅上那明黃龍袍的身影,威嚴而至高無上,俯視天下。
“嶺南旱災,撥五千兩賑災,於愛卿,此事你親自去辦,不得有誤”,周池羽朗聲道,
“這..這..”,於連出列,略有躊躇,“稟”,上方說道,“臣母親臥病在床,家中無人照料”,於連推脫道,“臣看蘇大人,身為左思諫...”,他斜睨了眼蘇沐雪所在的地方,朝臣的視線都看了過來,
“蘇大人重病剛愈,如何能再奔波”,於連的話還沒說完,就被周池羽打斷了,剛邁出一步的蘇沐雪,還沒來得及說話,被周池羽的眼神硬生生的逼回去了,重新站了回去。
打量的視線更多了,探究、戲謔、輕嘲外,又彷彿帶了一絲忌憚...看來皇上對這位蘇大人可真的是,關愛有加。
周池羽清了清嗓子,朗聲道,“於連,你既家中無人照料母親”,她頓了頓,揚起嘴角道,“朕看你年紀不小了,不如給你賜門好親事,成親後,家裡也有人照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