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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懷雲失魂落魄地回了自己居住的宅邸,她的腦海裡一時掠過林夕冷漠的面容,一會兒又掠過自己最後看見的場景,心中思緒紛擾,不得安寧。
她想到自己和林夕的初遇,那時候的林夕,就和現在一模一樣,冷漠、沉靜,像沉浸在無邊夜色中兀自閃亮的辰星,不為他人的目光而憂擾,活得我行我素,自在無比。那時候的林夕,沉默寡言,不喜交際,她一直覺得自己的人緣很差勁,卻不知道班上很多人因為她這份異於同齡人的穩重,想要接近她卻又不得其法。她總是一個人坐在靠窗的位置上,瞳孔深深地眺望窗外——那時候的孩子還不懂得什麼是有故事的美,但是下意識地崇拜這樣個性的女孩。
“想跟林夕做朋友啊。”剛剛轉校的羅懷雲聽見有人懊喪而又不甘心地嘟囔著,似乎只要得到那個女孩一個清淺的笑靨,都能讓他們開心很久很久。
畢竟,她是那樣的特別。
羅懷雲嫉妒,嫉妒卻又忍不住揚起了微笑,因為她在林夕的身上看見的捷徑,看見了讓自己成為眾人矚目焦點的接近。只要她能成為林夕的朋友,她就能順理成章地也成為班上“特別”的人,因為物以類聚人以群分,她能和林夕做朋友,一定是因為他們是同類人。
之後,羅懷雲接近她,討好她,做出小心翼翼委曲求全的姿態。讓羅懷雲感到意外的是,那個看似冷淡不好接觸的女孩實際並沒有別人說的那麼不近人情,她只是慢熱而不懂主動,但是卻從不拒絕別人的靠近。
就像是黑夜裡的一盞燭燈,不管你離開還是靠近,她都兀自明亮地站在原地,自得其樂,閑情逸趣。
而在相處的過程中,羅懷雲終於知道,為什麼孩子們會以成為林夕的朋友為榮了。因為這個女孩有著厚重的心牆,沒有門,你不得其入,只能一遍遍地拿著鑰匙叩著布滿青苔的石牆,等著她從那鮮花著錦的院子裡探出頭來,給予你一個眼神,亦或是一朵鮮花——人們愛的不是這個人,而是這個人給予的獨一無二。那會讓你感覺到自己是特別的,你能那樣鮮明的感覺到,她對你,跟對別人時,完全不一樣。
習慣性評估得失的羅懷雲,第一次因為這種對特別的渴望而忘記了自己原本的目標。
她一遍遍地叩著牆,貪婪而又不知足地試圖從那人的身上汲取更多的不同,她想要享受對方給予的特殊待遇,也想知道她包容的底線在哪。她忘了自己想要成為人上人的願望,畢竟成為一群愚者矚目的焦點,又怎有成為林夕心中特別的那一個來得讓人滿足呢?她是這麼想的,一時間迷失了自己,直到她被人堵在洗手間,兜頭潑了滿頭滿臉的水,聽見那些人氣急敗壞的怒罵,警告她不要再靠近林夕時,她突然間就清醒了。
她糊塗了,在別人的眼裡,她都還未成為“特別”的那一個,林夕又怎會將她當做同類人呢?
只能先往上爬。
她渾身濕噠噠地坐在洗手間地板上,低垂著頭顱,眼神冷得幾乎要滴出毒液來。
就在那時,一件帶著餘溫的校服外套兜頭罩了下來,驅散了她眼裡的冷意。羅懷雲抬起頭,卻只看見林夕那張略顯淡漠的臉,她擦幹了她臉上的水,牽著她的手離開了學校,買了一杯溫熱的奶茶塞進她的手裡,一路牽著她的手回了家。
“以後上學放學,你都跟著我。”
圍牆籬笆後,那個最特別的小姑娘從牆頭上探出了腦袋,伸出手,遞給了她一支嬌豔欲滴的鮮花。
……
羅懷雲想起來了,那個時候,林夕的心牆也曾經悄無聲息地為她開了一扇門扉,她本來是能進去的,卻偏偏錯過了。
她想起自己離開重症病房時最後看見的景象,那個一身軍裝的男人脫下了雪白的手套,探了探林夕的額頭。
他無名指上的銀戒,光輝閃亮,刺得羅懷雲眼睛生疼,幾乎要忍不住當場失態了。
她知道林夕有一枚好看的銀戒,款式簡單,卻像天邊的星辰的一樣璀璨。只要放在有光的地方,那枚戒指就會流轉瀲灩著星月的輝光,有著世界上最美的銀芒。羅懷雲之所以會記得這枚戒指,是因為她跟林夕感情最要好的階段,曾經向林夕索要過這枚精緻的銀戒。那時候的她已經在林夕身上得到了許多自己想要的東西,而以林夕對她一貫的包容以及無言的寵溺,她也沒想過林夕會拒絕。
但是林夕,偏偏拒絕了:“不行的,這是要留給我最愛的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