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藤直樹不認為對上獵人組大部隊的那三個人還能活下來,他們死了,獵人組是不會放過他們的藍環的。所以安藤直樹動手了,他必須得到這個少女身上的最後一個藍環,為妹妹湊齊五個藍環,帶著她回家。
爸爸媽媽已經不在了,他作為哥哥,他必須幫妹妹擋住這個世界的黑暗。
他告訴自己,這是最後一次了。
躺在地上的少女神情平靜,沒有他記憶中那些被背叛人錯愕或是竭嘶底裡地模樣。她的眉宇間甚至沒有多少痛苦,她只是安靜地仰視著天空,像是透過皎潔的圓月,試圖尋找到些許的星芒:“如果你活了下去,見到了阿青,能幫我帶句話嗎?”
這個親暱的稱呼讓安藤直樹想到了剛才握住她手的那個少年,他這麼想著,內髒幾乎都絞在一起痙攣抽搐地疼痛了起來:“你說。”
她的語氣突然低弱了下去,像是意識消逝了一樣,她不經意地抬起手,輕輕地搭在槍管上,細弱地道:“……就說……”
安藤直樹並沒有發現自己跟林夕的距離已經縮短到了一個相當危險的範圍內了,他只是試圖支起耳朵,在嘈雜的槍聲和尖叫中,他想要聽清楚少女的遺言。她或許還能活下去,但是更大的可能是還會死在這裡,最好不過的結局也不過是活到天明。
颯颯的風聲灌入耳蝸,連帶著少女清冽的低喃,透著附骨之冝般的冷意。
“背負著別人的性命而活著,真了不起。”
“我也很意外,你居然敢靠我這麼近。”
……什麼,意思?
安藤直樹的腦海裡一片空白,他感受危機的本能讓他毫不猶豫地扣下了機板,卻只發出“咔啦”的一聲空響。
下一秒,他才發現,不是他反應能力差,而是他體內的血壓歸零了。
脖頸旁側的大動脈被薄薄的美工刀割開,細小的豁口在壓力的作用下膨脹擴大,鮮血如同井噴一樣爆射出一米多高的血柱。容貌稚嫩柔軟的少年捂著脖頸處的傷口緩緩倒下,他那雙蒙了雲翳般的眼睛,只能看到手裡在剛剛被瞬間拆解的槍支,還有少女砌在鞋尖的細薄刀片。
他動了動嘴唇,卻什麼話都說不出來。
——如果沒有在旅館外面撿到那具屍體,如果沒有得到那麼多的藍環,如果不是距離成功只有一線之遙……是不是一切都會變得不一樣?
“那具屍體是我殺的,我殺了人,你在他身上得到了希望,因為希望你對我下手,這就是無法化解的死迴圈。”林夕抬手捂上少年死不瞑目的眼睛,低低地道,“殺人者人恆殺之,動手前,你應該和我一樣都想到這一點的。”
——背負著人命走在這條路上,真了不起啊。
作者有話要說: 看到評論區裡面說,我一點都不擔心女主,反正她最後都是會死的。
我:……????
是哦,大爺你們心真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