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府上下,所有的米糧供應,衣料綢麻,都從秦家的米鋪和布莊採購。
加上今年京使到來,所有的隨從侍衛也由王府安置,使得今年的供應又加了兩倍。
夏末之時,秦文遠就接到了王府的知會,讓他上秋之後,備足米糧多進綢布。
對此,秦文遠自然樂意。
上秋之後,便大肆收購米糧,又從襄陽特意採買布料綢緞。
可偏偏在這個時候,秦家現銀出現了問題。
吳寧這敲詐了他大一筆,自己那個寶貝女兒花錢也沒個數,況且今年王府所需是往年的好幾倍,秦文遠這個房州首富的賬上居然沒錢了。
秦文遠實在沒辦法,只得找寺廟拆借。以秦家的一家酒樓、三家米鋪,還有布莊為押,向城東的觀音廟借款三千貫暫度難關,為期一個月。
本來秦文遠也覺得沒什麼,畢竟只要貨一備齊,交於王府,立馬就能翻身。縱使觀音廟的利錢高了些,可是在這麼大一筆生意麵前也不算虧。
但是,秦文遠萬萬沒想到,他這邊米糧布料都備齊了,廬陵王府反悔了,不與秦文遠交易,改由別家。
這一下子,可把秦文遠坑苦了。
大批米糧、布匹壓在手裡,而觀音廟那邊的借貸也馬上就要到期,一個不好,秦文遠半輩子攢下的家業就都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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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寧聽完之後,明白了三件事:
第一,原來不光是廚子的事兒坑了秦老頭一道,那五百貫間接的也把秦文遠坑的夠嗆;
第二,特麼秦妙娘就是個敗家娘們兒啊,可得好好想想,不一定養得起;
第三,秦文遠很可能是中了人家的算計。
這事兒要是放在後世,就是一個極其拙劣的商業圈套。
“老丈也太不小心了,與廬陵王府這麼大的訂單,怎麼不事先簽個契?”
秦文遠一聽,登時氣樂了,“小郎君怕是在說笑,誰敢和王府要買契?”
“況且,往年王府說一不二,誰也沒想到他們會臨時變了卦。”
吳寧點頭,這一點他能理解。
畢竟那是王府,不用李顯出來,就是一個長史也不是秦文遠這種人可以比得了的。
“這麼說來,老丈大概是被廬陵王府和觀音廟合夥算計了。”
“哪裡是大概?”秦文遠哀然一嘆。
“就是被算計了。而且觀音廟不過就是個幌子,那份三千貫的借押只是在觀音廟走了個過場。”
“老夫日前才知道,觀音廟早就把那張押條轉給了翠馨樓的王掌櫃。”
看向吳寧,“而小郎君知道王掌櫃還有另外一個身份是什麼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