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阿浮被霍問廷說的幾分心動,軟聲勸獨兒:“他說的並不錯。無論我和他之間是什麼樣的愛恨情仇,但他畢竟是你的父親。獨兒是個好孩子,可阿孃更不可能辜負獨兒一輩子啊……”
“阿孃,你不要我了嗎?獨兒做錯了什麼,獨兒改!獨兒都改!”
獨兒哭得抽噎不止,他身體本就不好,這麼劇烈地哭起來,上氣不接下氣,阿浮心都要碎了。
她正要答應,院外霍問廷咬咬牙,大聲道:“阿浮!獨兒他身體不好,更要來王府!”
霍問廷心裡對獨兒是又愛又恨。
這是他唯一的孩子,更是他和阿浮的孩子。
可是也是獨兒,不斷在自己和阿浮之間挑撥鬧事,如果不是獨兒,他大概早就能抱得美人歸!
真是生來討債的。
霍問廷氣極反笑,狠下心想,這次必須趁機先把獨兒送走!
“京城的冬太過寒冷,烏欖神醫也說過他身體並不好熬,王府裡我早命人備下了地龍暖閣,藥材齊全,為了他的身體著想,將他送進王府是最好的方法!”
阿浮知道霍問廷說得不錯,而她也發現了,自己對獨兒實在是太過寵溺,幾乎要將他寵壞——她想到書中所說的“慈母多敗兒”,狠狠心不顧獨兒的哭鬧,將他送去了王府。
只是獨兒離開了,她仍不願見霍問廷。
冬日極冷,陰氣甚重,阿浮身體不舒服,便一直在屋裡抱著暖手爐不肯出門。
每到這個時候,阿浮的雙腿和右手便會感到痠痛刺骨,這是她當年留下的傷,便是黃芪想方設法給她調養,一直沒有養好。
雙腿是當年,霍夫人被毒殺、霍問廷以為兇手是她娘時,從外地千裡迢迢憤怒趕回、一腳將她踹在雪地裡跪了三天三夜,硬生生凍傷了腿形成的。
而右手上的傷,則是在冷宮時,她被蘭顏麗硬生生踩斷指骨,又沒來得及治療而遺留的傷。
這一日大雪飛揚,阿浮在屋裡抱著暖手爐昏昏欲睡,忽然屋外起了騷動,黃芪師父震驚地走進屋裡:“阿浮,他又來了,他還跪在外面!”
阿浮皺眉,問道:“霍問廷?他這個時候不是該回去了嗎?”
黃芪嘆道:“我看他對你的心,也是誠心的。他也是堂堂攝政秦王,為了求你,這一個多月來,不管刮風下雨可都來,不顧整個京城的嘲笑!”
阿浮默默不吭聲。
黃芪又道:“也不是師父為他說好話,實在是他真的不容易,獨兒雖然被他接近了王府,可我也問師兄了,秦王他是真的對獨兒好。為了獨兒,他改了整個王府安了地龍,為獨兒特意建了暖閣,確保獨兒受不得一點凍。”
阿浮苦笑道:“獨兒是他的孩子,若他對獨兒不好,別說不讓他進門了,我豈會同意他靠近這間院子?師父,我實在是……”她閉眸搖頭,神情發苦,“實在是不肯信他啊。”
那一次傷,就太夠了,阿浮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任憑霍問廷現在如此付出,她也膽怯不敢上前。
她內心深處真正恐懼的是,怕她重新接受了霍問廷後,霍問廷卻後悔了不願意了再一次和她決裂。
阿浮不確定,如果再來一次,她還能不能承受的了;如果只有她一個人,再苦也苦不過心如死灰,但她不能不顧獨兒——她一旦崩潰了,可要獨兒怎麼辦?
獨兒還太小,如果她不在了,獨兒又能依靠誰?!
黃芪心知肚明卻也無奈,只得又全了幾句後離開,等她走出屋子,忽然想到了什麼,一轉身去了院外。
和霍問廷說了幾句話。
霍問廷沉聲道:“她不信我,是應該的,誰讓我之前犯錯犯得那麼過分。不過沒關系,我會讓阿浮知道我的決心的!”
他安排好接下來半個月的政務,黃芪替他開啟院門,他直接走到阿浮門前,長跪不起!